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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初,第一场大雪的时候,拓跋弘驾崩了,月中太子拓跋玄登基,月初到月中仅仅半月,大朝的大雪就已经下了好几场,很多地方都闹起了雪灾。
      乾正殿内,身穿黑色冕服的拓跋玄正襟坐在九金宝座上,态度恭谦地询问群臣的意见,“关于我朝雪灾之事,不知各位爱卿有何建议?”
      群臣并未立刻发表自己的意见,互相之间开始交头接耳,开始还对上首的圣上有所顾忌不敢太过放肆,慢慢没人出手阻止,下面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的越来越火热。
      也难怪他们轻慢,拓跋玄虽聪明机智又才华横溢,但脾性温和,心又软,当个言官倒是绰绰有余,当大朝的皇帝却差强人意了,奈何先帝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可继承大统。
      “咳咳咳......”一旁的崔生崔公公是之前服侍先帝的老人了,对群臣的态度实在看不过眼了故做咳嗽提醒。
      效果还是明显,群臣收了声,身着紫袍的储郎君首先出列,行礼后一本正经的回了话。
      “禀告圣上,臣认为应立即拨款赈灾,救治灾民。”
      “嗯,储郎君所言极是。”拓跋玄点头认同。
      “圣上,那是储太尉。”崔公公小声提醒。
      “无妨,一样一样。”拓跋玄笑着答道。
      “回禀圣上。”
      一听到要拨款赈灾,一向在朝堂上奉承“不出声,不出列,不回禀”三大原则的宋世仁挺着大油肚子,在两只大象腿的支摆下,挪蠕着出了列,一说话,那大饼脸上的肥肉上下晃动,把停在上面的苍蝇都险些晃晕了。
      “这几年我朝连年征战,良田失收,赋税减少,国库早已空虚,哪里还拿得出银子赈灾。”
      话毕他偷偷递给了列首的王复一个眼色,王复白了他一眼,无奈出列附和。
      他躬身对上首行礼,起身后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谦卑地说道:“圣上,宋尚书所言不假,现在国库空虚,赈灾一事恐要另寻法子。”
      拓跋玄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王复,硕大的殿内安静的一根针掉地都听的清楚,突然一言官出列作揖道:“圣上,臣附议。”
      接着身后大半公卿纷纷跟着躬身齐声道:“臣等附议”
      拓跋玄冷冷一笑,刚刚登基就被群臣威胁拿捏,他恐怕是大朝有史以来最窝囊的皇帝了。
      他调整了下情绪,嘴角轻轻弯起即使对王复恨得牙痒痒的也保持微笑,这是他维护皇家颜面必要的隐忍,“既然丞相也认为国库空虚无法赈灾,那丞相可是有其他的对策?”
      王复再次作揖,偷偷抬眼看了一下上首,试探道:“臣建议增加税收。”
      拓跋玄的笑意逐渐消失,胸口的起伏逐渐明显,天降雪灾本就民不聊生了,加重赋税不就等于用一个矛盾去激发另一个矛盾吗?他王复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他故意没有理会王复的谏言,兀自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后,冷着脸将茶盏重重放在了案桌上,茶水洒了一桌“你们这些老刁奴惯会使坏,明知这天寒彻刺骨的冷却还给朕上冷茶,这不是存心想要朕的命吗?”
      “圣上息怒,奴才该死。”崔公公配合地跪下请罪。
      天子动怒,众臣也齐刷刷跟着跪地请罪,口中齐声,“圣上息怒”
      这时候,他们都不敢贸然声援了,一个个开始小心观望。
      

第七章 针锋相对[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