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
可母亲呢？
母亲失去的，是她刚刚该绽放的生命。
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纠缠着钟菡内心里的怒不可遏。
她避开钟以良的目光，将头转向另一边，咬紧银牙，堪堪忍住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泪花。
知道钟菡连看都不想看着自己，本就显得苍老无神的钟以良，变得更加颓废无力。
他伸手撑住桌台，这才颤颤在椅子上坐下。
“钟先生，小菡她，还没有完全调整好。”
秦??出声，打破了在场的悲伤。
钟以良连忙摇手：“不要紧不要紧，小菡今天能来看我，就算让我死，我也能瞑目了。谢谢你，秦医生。”
说完，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就像看到了曾经的妻子。
像，真的很像。
一样的温润沉静，干净地犹如雪山上盛开的雪莲！
想到妻子，一阵愧疚之意如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
钟以良猛地往一旁跪下，声泪俱下，痛哭起来：
“对不起，小菡！爸爸对不起妈妈，也对不起你啊！我真是该死。这么多年，我也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当时死的不是我呢！”
狱警连忙上前，一把拉起他，将他重新扶到椅子上坐好。
可是钟以良的这一跪，也是惊到了钟菡和秦??。
钟菡终于转过头看向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凄惨地哭着笑了。
“你跟我跪有什么用？我当不起。你欠的，是妈妈。可即使你在她坟前跪一辈子，也换不回来她的生命。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心里像是破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眼前依稀可见小小的自己，抱着血泊中的妈妈无助而奔溃着。
再多的悲伤，都被封印在了小小身体里，源源不断，绵绵不绝。
秦??心痛地拥住泣不成声的钟菡，轻声劝着。
直到两人的情绪都缓缓平复下来，他温柔拭去钟菡脸上的泪水，才对着钟以良说道：
“钟先生，探视时间有限，我们先说重要的。您还是跟小菡解释一下，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钟以良看着清雅贵气的秦??如此呵护女儿，心里欣慰了许多。
他拭去脸上一把老泪，哽咽着对钟菡说道：
“小菡！爸爸当年因为投资失败，心态崩溃，好几次都发怒打你和你妈妈。都是我的错，害了我们一家人，爸爸不敢请求你的原谅。”
“但是，爸爸没有想过要杀了妈妈。每次对你们动完手，我都更加愧疚难当，真恨不得揍死那个没用的自己。”
“那天，我喝醉了酒，拿起水果刀，扎的是自己的胸口。你妈妈她……她扑过来救我。她是为了救我，在争夺的时候，不小心刺中她的要害。”
想到那日的情景，钟以良再次捶胸顿足，哭到不能自已。
“都是我害了她呀！就是我杀的，我是凶手啊！”
即使过去了十六年，他依然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钟以良一直说自己是凶手，是这个意思吗？
第110章 再见父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