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一个埠头,却是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
唯有溪水千年不变,涓涓流淌着。
“幸好毒源已找到”,元月叹道,“要不了多久,这里又会热闹起来。村里人还会跟以前一样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
“元月,你是怎么想到溪水里有毒的?”
“因为只要没有饮用这溪水的人都没事,所以——”
“哦!”卢景裕想起之前,因着她过人的聪明,他担心她会物极必反。然,她不仅聪颖毓秀,更兼心地善良。
他不禁再次看向她。
许是正午的阳光有些炽热,又或许是走得有点久了,元月那本无什么血色的脸竟透着隐隐的红晕。
纤细的身体贮立在风中,如早春二月枝头微绽的桃李,滟滟随风、清丽夺目。
卢景裕不禁心思恍惚,眸光深沉起来。
溪水缓缓流动着,扯起细碎的河柳倒影,仿佛时光静定般。
青山不老,绿水长流。
如果一生都似眼前这般,宁静清新永远就好了。
他那颗孤寂、空虚了二十几载的心,此刻终于丰盈充实起来。闲闲的站定了身姿,向着远处眺望过去。
*
元月眼见到了村口,正欲同他告别时,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条快船,从西向东驶来。
一路行来,这旷野上都是寂寂无人,偏偏这时忽得撞见一条这样的船,俩人都不由自主的看了一过去。
看不出那船载了什么?
只在船尾处站着一个汉子,但船吃水很重,且船行很慢。
长溪上的行船多半是打渔船和载人的客船,货船几乎没有。
而这条——似乎是货船。
元月想像不出,它到底载了什么?会是这么般沉重。况且,现在长溪正是枯水期,行船并不便捷的,为何会行到这里?
看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却瞥见卢景裕那若有所思的神情。
随即,他也收回视线,继续缓步行在了前面。
大约又走出百十步,那溪面上竟又出现一条快船。
与上艘不同的是,这条船上竟载了四五个农家汉子。
那船上的人也看了看他们。
恰巧今日卢景裕并未穿官服,而是一件天水碧的圆领?衫。
大约,他们以为是某个富家子带了小童出门下乡游玩而已,便很快的扭开头,看向溪水前方,一心一意的赶路。
元月终于忍不住道:“这些着,怎么这会子出门呢?奇奇怪怪的。”
“他们当中可有你认识的?”卢景裕却道。
元月摇了摇头。
“那是否有眼熟的?”
元月继续摇头。
“那就不是这长溪一带的人了。”卢景裕自言自语道,“只是这么急急忙忙的赶路,又怎么会走到这边来?”
“是啊!直接走运河不是很好吗?现在长溪是枯水期,河面变窄很多,都无法会船。”
说完,元月又道:“不过,这个时辰出来倒也不怕,因为一般人都不会这时出门。”
“长溪平常都会有什么船只经过?”
“除了渔船,还有就是专门捎人的客船,拉得也都是这溪边三个村的人,进城出城,一天也就那么几趟。这样外来的船只却很少很少。”
因为长溪并不属于主要航道。
或许刚刚这拨人是走错了路,误入长溪。但看他们行船快速,也不像是迷了路啊?难道是见长溪清静,特地借道而过的吗?”
卢景裕思量了会,道:“这里恐怕大有文章?嗯!最近运河上不太平,或许便与他们有关。”
“难道就是这伙人?此时出门,又挑得清静无人的长溪便是为了掩人耳目。然后,先找一处隐藏起来,待到夜间再下手。凿翻货船,劫取财物?”元月好奇道。
卢景裕扫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真的是等闲乡村小娘子?”
呃——
元月不知他是贬呢还是褒,闭上嘴巴。
卢景裕从马鞍一侧的口袋里拿出纸笔,也不知道写了些什么?唰唰几下写完,又放回那口袋里。
然后,他摸着马头,用手指了一下扬州城的方向,最后用力拍了下马屁股。
那马便撒蹄冲了出去,转眼便看不见影子。
元月不禁叹为观止:“这真是一匹神驹啊!只是卢长史您怎么回去呢?”
“这溪柳村可有饭店、酒馆?”卢景裕并没有答她,反过来这样问道。
元月摇摇头,歉意道:“乡村僻野,并非交通要塞,哪里会有饭店酒馆?祭河神那日,能有那么多卖吃卖喝的,也是难得一次的。”
“如果长史不嫌弃的话,可以去寒舍用顿便餐。儿家中虽无美食佳酿,但也能饱腹。”元月度他意,大约是找个地方打尖,顺带着等人。
只不过——
她邀请完就后悔了,心中一个劲的祈祷:我只是客套一下,你可千万别当真哈!
第40章 多余的担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