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华丽的衣服?他只是一个乡村穷小子而已。
自己定是因为刚刚那个小乞丐,联想到二郎,所以才会期盼着长生出现的,所以才会产生幻觉。
嗯!定是这样。
脚下不禁加快了步子。
*
辛二郎一见到她,便兴奋的扬起手中的袋:“阿姐,已经卖出十棵葡萄苗了。”
“哦!”元月应了声,嘴角抽抽。
他哪里知道这么久才卖出十棵苗,意味着什么?
元月心中不由得苦笑一声。
原来这葡萄苗并不好卖啊!
只是,这么大老远的背得来,没道理再背回去。
元月道:“二郎,时辰不早了。我俩将葡萄苗分了,各占一处卖或许能卖得快些。”
“哦!那你去哪里卖?”
元月想了想,道:“我就去甘露坊卖吧!离这也挺近的。”
她从辛二郎那分出几十棵葡萄苗后,背回到先前的那家锦衣坊门口,一边吆喝着卖苗,一边瞄着锦衣坊里。
直到,她将几十棵葡萄苗全部卖完,也没再见到那个锦衣华服,背影像极了长生的人。
或许,人家买完东西早走了吧!
元月悻悻的背起空筐,去大业坊找辛二郎。
*
当元月整日忙着卖瓜、卖菜、卖苗时,卢景裕这些日子也没闲。
他倒不是公务繁忙,而是日日入夜后,都被崔涯给拉到了西湖歌院。
头一次来,因着那位京城来的琴师,提前离场回去而没见着。
第二次来,据说那位琴师连日练曲排舞,劳累过度,生病了。
第三次……
这也越发的勾起几人的好奇之心。
依着崔涯的脾气,不管三七二十一,绑也要将那位京城来得何六郎绑来,见识一下。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高人?
卢景裕和张公子不肯。
他们可是抱着结交的心而来,怎可强人所难,以致被他厌弃呢?
但崔涯却是誓必要一睹那京中琴师风骨的。
所以这几日,日日便厮缠着卢景裕一同前去。
那张公子也在一旁说项,卢景裕只能奉陪。
连着扑了几次空,总算这日,西湖歌院的妈妈摇曳生姿的过来报信。
“真是巧得很,六郎今日总算病体康健了些。知道几位的心意后,便一口应下与几位见上一面。呵呵!我这就安排人去请他。”
然后扭腰出了雅间,在前为他们引路。
卢景裕出来时,无意中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挑帘进入隔壁的雅间。
虽对方胡衣毡帽,卢景裕还是一眼认出,那人正是李真儿。
她怎么也来了?
卢景裕微怔,当瞥见她身后跟着的两个节度府侍卫后,便不动声色的随同众人离开这喧哗的前厅。
一直走至后面,一座花木抚蔬、假山清泉、精巧别致的小院子里。
张公子笑笑说:“大娘这后院还是挺清雅精致的。”
“那是。这样的院子,就是专门为你们几位雅客备着的呢!”
然后又着重叮嘱道:“其实,六郎是慨不见人的。不知道已经推掉多少慕名前来的文人雅客,达官贵人。
不过,他听说是您几位,竟然欣然应允了。或许也是久仰几位的诗名,早有结交之意吧!”
……
直至,走入一间敞轩小厅。
厅内锦幔低垂、炉火微熏、香雾习习。
众人落座看茶,不大会功夫,就有小丫头引着一身着淡青色罗衣的少年进了院子,然后往这边折来。
众人皆看向九转回廊的那头——
回廊外漫天的雪花簌簌而下。
清秀俊逸、渺渺出尘的少年并没因众人瞩目而有所不适,仍就不徐不疾款款而行,步履从容。
少年在廊下向着众人长揖道:“在下长安何溯,见过诸位。”清朗明亮的声音,如七弦琴拨出的一串清音,激越高亢。
何溯?
闻言,卢景裕先是微愕,转而再仔细打量一下眼对方。
面如中秋朗月,温润如玉,莹莹生辉,竟是难得一见的美少年。
只依稀有着当年那个扎着双髻童子的影子。
“何溯?”张公子闻言则立即站了起来,“我在长安时,听闻司徒何茂元家的幼子通精通音律,且犹以编曲为著,不知——”
“正是在下。”
“果然”,张公子忙下榻携住何溯的手,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此刻站在张公子身后的卢景裕,却背负双手,长身玉立的笑看着这位少年郎,一脸莫测。
崔涯悄悄捅了捅卢景裕:“怎么?”
卢景裕并不理会,仍是但笑不语。
崔涯又道:“可中意否?”
卢景裕顿时不悦,白了他一眼。
崔涯却掩嘴偷笑起来。
何溯同张公子见过礼后,又同崔涯相互问候致意,方才快步走至卢景裕跟前,拉着他的手道:“景裕,京城一别后,可是别来无恙。”
第45章 景裕,别来无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