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元月一早坐车进城,一路上总能听见有人在哼唱此曲。
心中暗道:润扬两州不过一江之隔,要不了多久,此曲便会传唱至扬州的。
那么这些日子,自己只消更加小心谨慎躲过曹容华的暗算便可。因为再过些时日,她便会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了。
曹鹏起先,还坐在车厢外朝车内的元月道:“这江南人的小曲,哼得还怪好听的,有腔有调的。”
他竖耳听了听,不过只言片语,并未听清那唱词。
当他们经过一家茶楼时,里面卖唱的小娘子正声情并茂的在演绎着这当代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爱情故事。
一曲未罢,便博得了满堂喝彩声。
曹鹏来了兴致,让车夫略停一停,想要听一听,到底唱得什么,令那在场的人像醉酒般,手舞足蹈,发狂发颠。
只是当他听到一句“城中有个曹老财,家财万贯呐,却一辈子无儿只生了个女娇娥\"时,不禁听得更为仔细了。
“此事哎!出在了淮南扬州城呐。”
“小娘子以身相许,夜夜与郎在那竹园把面见”
……
曹鹏渐渐凝起眉头,怎得像是在说自家妹子的事呢?然后越听越生疑。
最后,摆摆手让马车夫将车驶走。
当他回到自家的首饰铺后,立即命人去茶馆里将那卖唱的俩兄妹给请了来。
那卖唱的不过是俩半大孩子,昨日才新学得曲子。今日在茶楼里一径开口,便博得了个满堂彩,心中也甚是欢喜。
现在又有贵人请他俩上门唱,心里愈发欢喜,直觉以后还是多学些新曲才能叫座、有生意。
曹鹏坐在后堂,面色沉郁的抬手示意他俩口唱。
那小郎立即调拨琵琶弦声,小娘子也持了牙板,红唇轻启,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女娇娥见那救命的小郎君英姿勃勃,便把春心动,可恨爷娘爱钱如命只往钱眼里钻,嫌弃郎君家穷身份底……”
淮南扬州城,曹家,救命之恩……
不是说自家妹子,又是谁呢?
只是这事是怎得传出来的呢?
难道是自己的那两个弟弟干得好事?
他当即一拍桌子,喝断那俩人,道:“此曲从何而来?”
那唱曲的小娘子缩在一角,不敢吭声。
那小郎君则战战兢兢道:“我们也不知道,只是近日才从外面传到润州的。大家争相传唱,说那曹小娘子有情有义,就是当代的卓文君。我们兄妹见人都爱听,便也学了。”
曹鹏拍桌子一拍,狠声道:“不许再唱,如若让我再听见,定要打断你俩的狗腿。”同时,将十俩银子扔了过去。挥手,命人将这俩人送出去。
那卖唱的小郎拾起银子,拉着自家妹子,慌忙退出曹家铺子。
“阿兄,他为什么不许我们唱?”走到无人之处时,那卖唱的小娘子悄悄问道。
卖唱的小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你可知刚刚那位郎君姓什么?我听人说那家铺子是扬州曹家的。所以——”
“所以,那曲子里唱得是真得了。”小娘子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快走吧!这里可是是非之地。”卖唱小郎扯了他妹妹一把,“不许我们唱。那我们就去苏州去唱,那里总不至于也是他的地盘吧!”
“嗯嗯!”卖唱小娘子应道。
曹鹏坐在店堂内,暗沉了脸,想着心事。
难道扬州那边此事已传遍了?自己出门也不过三五日的时间啊!
当代卓文君?哼哼!世人都好这个调调,倘若出在自己家,就另当别论了。
自家的情形,他是清楚的。
二房的人时时刻刻都想揪他们大房的错。
甚至,对阿耶将家中大小生意教由妹妹打理更是多有不忿。
难保此事,不是他们从中作梗,想坏了妹妹的清名?并借机挑拨的阿耶休了阿娘。
而他们的娘便可以扶正,而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嫡子。
不行,自己得赶回去。
于是,他打算当日便赶回扬州。
只是——
他想起元月,心中又有了一丝犹豫。
当即动身去了一趟曾记,同曾老大作别。
曾老大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特地唤出元月,道:“曹郎君乃你同乡,又与你作了几日邻居。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还会再来?你且替我送送他。”
元月心中甚感诧异:他不是来暗中保护自己的吗?难道曹容华那边也得到风声,知她的丑事世人皆知了吗?所以招架不住,请他回去共同应对了?那自己是不是从此高忱无忧了。
面上却若无其事,平静的送曹鹏出了曾记铺子。
曹鹏告诉她,那本《东游记》已交于手下人,成千上万的印刷去了。不出两日,便会先交付一批出来。
还有,他已吩咐下去,书成后直接送到曾记,交由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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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当代卓文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