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去了扬州，曹家铺子也都落到了曹三郎手里，她大约是不会回来的了。那我自然不用再回曲阿了？”
“还是谨慎行事的好？万一曹容华又杀了回来呢！况且，今时不比往日，她既去了润州，十之八九，能查出那曲子出自你手。”何溯提醒她道，“只会更加恶你。”
闻言，元月不以为然道：“那又怎样？只要她找不到我，就算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又能如何呢？上次着了她的道是我明她暗，如今既然知道有这个的危险存在，我自是会小心谨慎的防着了。”
何溯皱起眉头。
元月搂住何溯的臂膀央求道：“阿兄，你让我留下吗？我只待在这院子里，并不出门。”
“这与回曲阿有何区别呢？”何溯不解。
卢景裕看着一向坚强、且顶天立地的元月，难得露出这小女儿态，心中不禁一柔，转念想到，她不久便要回京，且再也不来扬州，心中顿时万般不舍。
于是，放柔了声音，冲何溯道：“且依了她吧！”
元月留在扬州，至少自己还能与她多待一会。
*
第二日堂审，扬州城的老百姓虽没倾城而出，那至少也有半数人赶了过来，将节度府府衙围了个水泄不通。
元月暗道：这古人是多么缺乏娱乐啊？一桩命案便引得百姓将府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正门是无法进了。
卢景裕着人，引着他们从后门进得大堂。
堂审过程并不一波三折，因着之前都已审定，而现在人证、物证、证据确凿且齐全，当场便判了斩刑。
又因着涉及的苦主众多，所以正如卢景裕所言，行刑日定在了三日后。
不然，不足以平民愤。
没能促使华严判凌迟，元月虽有遗憾，但很快也就释然了。
答应了何溯，待在他的住处哪里也不去的，所以元月做完证，便悄悄从后门撤了。
回到住处，元月设了香案酒水，望空祭拜了种菜师傅。
晚间，卢景裕崔涯相携来到何溯这里。
崔涯看见元月，忍不住嘀咕道：“我到底是应该叫你阿月呢？还是阿洄。”
“悉听尊便。”元月笑道。
崔涯抓抓耳朵，又道：“听说你在兰若寺叫静非。”
“你想叫我静非吗？”元月瞪着两只明亮的眼睛，讶然的打量着他。
崔涯却不满道：“一个人取这么多名字，还真是麻烦呢？”
何溯撇了他一眼，故意挑恤道：“她在家中，按大排行，行七。所以族中人又称她七娘。”
“我的天啊！”崔涯一拍脑门，“绕口令吗？”
元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只管挑一个叫就是了，总之被叫晕的人是我，也不会是你的。”
“也对啊！”崔涯立即振作了精神。
四人坐在廊下，喝着元月煮得茶，闲聊着最近一段时间里的事。
崔涯道：“我若知道李端端从前是在兰若寺出得家，阿溯又何至于寻妹到如今，白白**那么多的心。”
“崔六郎同我师姐，交情匪浅吗？”元月忍不住问。
卢景裕揶揄道：“全扬州歌坊、伎馆里的小娘子都同他交情很深的。”
“哦！”元月打量了崔涯一眼，一双桃花眼的确有着数不清的风流魅力。
崔涯尴尬的咂巴着嘴，不说话。
卢景裕同何溯都笑而不语，元月见此情形便没再追问。
待卢景裕同崔涯走后，元月悄悄问了何溯才知，此中端倪。
原来，崔涯向来狂浪，行为不羁。
一次来善和坊遭到李端端的冷落，一时促狭便为她作诗一首：黄昏不语不知行，鼻似烟窗耳似铛。独把象牙梳插鬓，昆仑山上月初生。
硬生生将李端端描绘成一个面黑貌丑的母夜叉。
导致那段时间善和坊门可罗雀、无人问津，生意一落千丈。
李端端明明又气又恨，也只得忍气吞声，放低身段去求崔涯。
崔涯提笔又为她续诗一首：觅得黄骝被绣鞍，善和坊里取端端。扬州近日浑成差，一朵能行白牡丹。
自此，李端端得了一个扬州城里行走的白牡丹的艳名。而善和坊也大贾居豪，竞臻其户。
听罢，元月一针见血道：“崔涯就是一个缺德鬼。”
何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而正踏月而归的崔涯问身旁之人道：“景裕，怎么元月回京后，不打算再来扬州了？”
“嗯。”卢景裕轻轻应了一声，而后道，“她本就是京城人，为何还要来扬州呢？”
崔涯追问道：“那你怎么办？也去京城吗？”
“我为何要去京城？”说罢，卢景裕嘴角牵出一丝苦笑。
“咦！这就怪了。”崔涯拦住他，“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小娘子这般上心，难道不是对她有意？”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奈何，奈何！”卢景裕脚步也随之有些虚浮、踉跄。
崔涯更加奇了：“这世上，还有谁能压过你去？”
第112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