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景裕见她不说话了,便又道:“哦!阿月原来是这样想得啊?那——只安心做将军府的小娘子好了。”
“不啊!我的葡萄园,我的葡萄酒,我是不会放弃的。”元月忙分辩道。
卢景裕静静的、笑看着她,两只眼睛黑亮黑亮的。
元月觉得下一刻,自己就会融化在他眼里的深情中。
卢景裕却心道:嗯!这才是我心中,你的样子。永远都不会懈怠,永远都要奋勇向前。
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崔涯说得没错,她心里装得是别人又怎样呢?我只问我的心,我的心里有她就行。
抬头看看天上的圆月,低头看看身边的元月。
卢景裕心中甚是愉快。
嗯!月在天,人在侧。
如此良辰美景,又有几何?
俩人相对无言,又默默的坐着赏了会月。
夜风缭绕着花香,如情人般缱绻缠绵在鼻端。
元月想起前世,在哪里见过的一句话:心意相通的俩人,在一起时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都是快乐的,且毫无违和感的。
此刻,自己竟毫无不适、毫无别扭之感,甚至——希望天不要明,月亮不要沉。
这是为何呢?
一会,卢景裕缓缓道:“阿月,此一别再见不是何年?”
舒缓清朗的语调,却令元月心头颇为伤感。
“嗯!”元月微不可闻的应了声。
“阿月,扬州的风,扬州的水,扬州——随时等你回来。”
元月点了点头。
卢景裕,是她这一世结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
可惜——
人生没有圆满的时候。
世间事,总是如此,总是有些遗憾不能填补。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今晚的月色,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元月语带伤感道。
“你只是不忘这月色吗?”卢景裕听罢,心中也同样怅然满腹道。
呃——
元月警觉不语。
自己千万别教他说出那番话来。
千万别给他说出那席话的由头。
他侧目看了看,绷得笔直的元月,心下微微叹了口气。
心中暗道:阿月,如果你不回,那么我便去。我愿意等,直到你不再抗拒我、畏惧我——
从此,天涯相随。
我也会永远记住,今晚你的样子的——沐浴着清辉中的你,娴静秀美、柔情似水。
一直盘恒到人定时分,卢景裕和崔涯才告辞离开。
何溯见卢景裕走时面色如常,而元月也是一派坦然淡定的模样,心中虽揣测着他俩之间有无进展,但终究顾及着女儿家面子薄,没有直言相问。
反正崔涯那个大嘴巴,明日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
翌日午时,华严师太被就地正法。
消息传来,元月木然的坐在廊下,好半晌眼角缓缓流出泪来。
说不清为谁,总之心里闷闷的。
元月想要去种菜师傅的坟前祭拜,并将此消息告诉他。
何溯却不同意,让她明日一早再去。这样,祭拜完,他便直接送她去曲阿。
元月想想,不过是再等一晚事的,便应下了。
当晚,卢景裕同崔涯竟都没有来。
明明说过,聚一次少一次的,怎得会不来呢?
何溯纳闷,元月心头郁郁。
元月原本定了一月后回京的,如今华严已被处决,而曹家之事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何溯便催促着早日回京。
元月想着确实再没有什么事牵绊着自己,便准备去曲阿接了吱吱后一同回京。
而今夜,何溯从酒楼里叫了一桌酒席送来,打算同卢景裕他们饯别的。
结果,不知出了何事,俩人竟是双双未至。
元月暗道:不来也罢!这世上最让人断肠的便是离别,倒不如不送。
她劝了何溯几句,便回房早早歇下。
*
朦朦胧胧之际,似乎有人进了房里,且向榻旁走来。
元月睁眼去看,竟然是吱吱。
“吱吱!你怎么来了?是张公子得了信,送你来得吗?”元月欢喜着,坐了起来。
吱吱却看着她笑而语。
元月拍拍床头,道:“吱吱,上来。”
吱吱纵身一越,上了床榻,在她旁边盘腿坐下。
“吱吱,明日便同我们回京了,你开心吗?以后,再也不会同我,同阿兄分开了。”元月想起那日离别时,屋顶上那个孤独凄凉的小身影,笑道。
“不了。”吱吱破天荒的没再“吱吱”乱叫,而是开口说了话。
元月惊讶道:“吱吱,你会说话了吗?”
“嗯!”吱吱点头。
元月大喜:“哎呀!你果然是一只灵猴。”
“元月,我是来同你告别的。”吱吱看着她,郑重道。
“告别?你不同我进京了吗?”元月奇道。
 
第114章 吱吱,何洄[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