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闷，自己愿意做谁的奴婢自己说了算，不用你们假意关怀！\n 她刚要出言反驳，就听得方楠说到：“仙师误会了，我们大人并不是要雪落转为官婢，是要赎取赐姓。”他板着一张寒冰脸，说的话却让牧雪落心中热血澎湃。\n 赐姓？她以后不再是奴婢了？她就这样踏出了第一步！与靳羲平等的第一步！\n 她的脸涨得有些红，不自觉地弯了嘴唇。她感激了看了看方楠的后脑勺，只觉得这家伙也不是一直都那么讨厌嘛！\n 靳羲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瞳孔忽地一缩。\n “钟御史这么说的？”他声音清清冷冷。不知怎么，牧雪落感觉他此时十分不悦。\n “是。”方楠语调平平，眼睛都不抬。\n 靳羲皱眉。钟居水与她，应该只见过两次。为何如此褒宠？难道他……？\n “御史乃言官之首，言行锋领天下，贵在持志不易心。钟大人此举，是否当三思一二？以免惹来诟病。”靳羲放下手中书籍，缓缓说道。\n 话音一落，牧雪落不敢相信地看向靳羲。他这话……他这是什么意思？指出为官当不改清廉，又说应当三思。钟大人给自己赐姓，他就怀疑人家有不良心思？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n 她瞪大双眼看着靳羲，犹自不可置信地摇着头。\n 靳羲看到她眼中复杂的情绪，别过头去。\n “仙师又误会了，”方楠没有任何波澜，似乎靳羲暗指的根本不是他家大人，“丞相有言‘此女慧质有勇，因以赐姓姚氏。彰表臣属，以示赏赞。”\n 此言一毕，屋内突然一片静谧。\n 牧雪落愣在当场，对靳羲的愤怒突然搁置，脑中有一瞬的空白。左相名姚青月，这名字她从右相口中听过。现在她竟然有了“姚”姓，还是左相赐予的。这不代表什么，却又将什么都代表了。\n 这个未谋面只闻声的左相，竟然对自己如此赞赏。就因为在牢里自己理出了凶案的思路？还是像包北说的，大人让他跟着自己，看看自己的能耐。她带着小中脱身匪窝，这是否应了那个“慧质有勇”？不论如何，这天大的恩情，自己必要报答。\n 靳羲的眉心没有因为这句话舒展，而是皱得更加明显。左相竟然要收拢她。她要进入她宿命的漩涡了吗？放她离开，还是把她留在身边。\n 靳羲顿了很久，终于开了口：“既然如此，紫苑，你和方侍卫去取她的奴籍。”\n “是”紫苑躬身答道。走到方楠身边轻声说：“方侍卫，这边走。”\n 方楠闻言跟上，牧雪落仍处在大脑飞速运转中，还在思考以后自己要做些什么，才当得起人家的看重。先不说报答，起码要做到无愧才好。\n 方楠一动，她无意识地跟随。\n “你留下，我有话说。”靳羲抬起头。\n 牧雪落恍惚了一下，才分辨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她先是往方楠看去。方楠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对她点了一下头。\n 牧雪落低声说道：“那我们在仙宫门口见。”\n 方楠没回答，转身走了。\n 厅中只剩两人，牧雪落低着头许久也没听到那人有什么话说。终于，她抬起头，看向桌子旁的靳羲。\n 这一抬头，又跌进了他的一双眼眸中。\n 那眼中，云涛不定。似乎有不舍，却马上被无视替代。似乎有为难，又立即被漠然压倒。\n 终于，牧雪落不愿继续沉溺，她开口说道：“昨天，谢谢了。”\n 靳羲一顿，摇了摇头，说道：“无妨，举手之劳。我留下你，是有话说。”\n 牧雪落终于确认了昨晚救助自己的人是靳羲，但这时她却懊恼起自己多此一举。\n 靳羲执起一只紫毫毛笔，沾了沾砚台中的清水，开始在纸上涂绘。嘴里说道：“你还记得你的请求吧。”\n 牧雪落闻言心里一突。自己的请求，当然是要他送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对于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回应过，无论她提起多少次，都被他不硬不软地打回来。\n “你去相府后，不要忘了我说的话。如果你能做好，我会考虑你的请求。”他笔下不停。\n “帮你监视陛下？”牧雪落闻言又生怒意，失笑道，“仙师。以前我是个小小的侍女，哪怕做了医女，皇帝陛下也没有怎么看重我。现在我只是入了丞相的眼，你觉得这样我就能接近皇帝了？”他竟然还是盯住自己不放。就算自己是个穿越者，又和这朝堂争斗有什么关系呢？\n 靳羲摇头不语，直到他把那张白纸全部涂湿，才开口说道：“世事无常，唯独命数从不变更。你自然有你的一条路走。记住我的话。”说完他拿起潮湿的白纸递向牧雪落：“你拿着，有事用它找我。”\n 牧雪落发现他永远都只坚信他的那一套命运之说，从不会认真去想她的处境，更不会听她是如何说的。这个人，固执得可恨。\n 她不再贪恋他的目光，决然转身向外走去，口中说道：“不用了。等我有了交换的筹码，自然会来找你。至于皇帝的事，就像你说的，我们看命数吧。”
第55章 百姓-百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