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宁远通敌之事揭露了出来，要论功劳，其实没有什么。但你看那石副将，三言两语就让董苛心怀感激。”邓息感叹，“是友非敌，幸甚幸甚。”\n 牧雪落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个副将身份存疑，一定不简单。\n 郡尉府。\n 石副将把牧雪落他们送走，回到厅里，对董苛说道：“将军，再过几日我们也该回边关了。将军离开这段时间，众将士们一定想念将军。”\n 董苛闻言想起了和众弟兄一起恣意战场、杀敌斩将的日子，心中痒起来，说道：“等这边的事一结束咱就回去。”\n 石副将点头道：“姚丞相的恩义，我们这次也算报答了，将军不愧是忠义两全之人。”\n 董苛闻言哈哈大笑，拍了拍石副将的肩膀说道：“走，喝酒去。”\n 石副将笑着答好，告退去换常服。\n 他走到卧房，把武将衣袍尽数褪下，露出精壮结实的身体。在他左手肘部，一个乌黑的刺青古朴苍凉，与凌白手腕处的纹样一模一样。\n 牧雪落和邓息回到驿馆，与赶来的殷尚汇合。\n 殷尚一见牧雪落，神色激动。从现在发现的事情看来，无论是他在阮杜动身时牧雪落嘱咐的事情，还是之后牧雪落差人吩咐的事情，全都一一而中，简直如神来之笔。\n 原本他已经觉得那案子板上钉钉，现在看来，眼前这个女子，的确有着非比寻常的聪慧谋略，可谓翻云覆雨。\n “大人，幸不辱命。”殷尚激动道。\n 牧雪落知道殷尚说的是什么，轻轻一笑说道：“先生辛苦了。”\n 殷尚摇头，眼中全是赞赏。把邓息看得莫名所以。\n “邓三哥，明天我们求见郡守大人。我为他准备的大礼，也该给他了。”牧雪落说道。\n “是啊，花都传了消息，十天结案。眼下只剩两天，他没有不见你的理由。”他说到这，眼神变得恳切，“雪落，拜托你了。”\n 牧雪落看到他信任的目光，心中微热，重重点头。\n 第二日，牧雪落以左平身份要求和郡守商讨案情，很快就见到了这位张奇张郡守。\n 他们在府衙后堂相谈。牧雪落带着殷尚，张奇只身相见。\n 张郡守一身官袍，面容很有威严。但他神色颇有些不安，看着牧雪落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双手一直在身前绞来绞去。\n 牧雪落想了想，语气冷冷，严肃地说道：“张大人，我们开门见山。”\n 张奇明显一抖，竟是被牧雪落突然出言吓了一跳。他迅速眨了好几下眼睛，看向牧雪落。\n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张大人，你想接受慕容枫的条件，舍弃姚相，是不是？”牧雪落说得严厉。\n 张奇一愣，眼中又为难、又不安，连忙说道：“我没有，我……”\n “你没有？”牧雪落立即道，“那你为何和大司农的人暗中商量税率？”\n “啊？”张奇明显没想到牧雪落知道此事，连日来他对邓息避而不见，就是心中犹豫。这几年来因为西镐的商税总是过低，被姚相几番警示，他心中惶恐不已，怕姚相将自己撤换。所以大司农的人来时，他才经不住税率的诱惑。没想到姚相已经知道了。\n “我……我还没有答应他。”张奇怎么说也是一郡之守，之前因为心中犹豫，再加上被牧雪落气势所迫，显得惶恐不安。现在知晓事情已经败露，心思反而活络如常了。\n “哼”牧雪落冷哼一声，“张大人，你确实没有答应他！你要是答应了他，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n “什么？”张奇失声，“你说什么？”\n 牧雪落笑了笑，说道：“张大人是不是觉得我危言耸听？那好，我就问你三个问题！”\n “其一，我问张大人。若你当真投靠右相，会身居他的权利核心吗？”牧雪落问道。\n 张奇沉默半晌道：“我要是半路投奔，他未必会相信我。”\n 牧雪落点头，继续问道：“其二，请问张大人。你效忠慕容枫，他得到西镐军政商，而他又不全心信任你，他当怎么做？”\n 张奇先是一凛，而后惨然道：“他会经由我抓住权柄，然后把西镐臣子尽数清洗更换，最后便轮到我。”他答完，眼中一片绝望之意，看向牧雪落的眼神带有恳求。\n 牧雪落见他心思清晰细腻，现在也已经知道惶恐后悔，害怕自己多加诘问触动他的痛处，所以想让自己不要继续说下去。\n 但她抿了抿唇，还是把第三问问了出来：“其三，请问张大人。你与姚相势力牵缠已久，又转投慕容枫一营，身事二主。到你被发难时，满朝文武，谁会救你？！”\n 张奇听得冷汗直流，惶恐和哀戚并现眼中。\n 牧雪落心中不忍，但却知道此时不可手软。她威势凛凛，直直盯着张奇。\n 身后的殷尚此时震惊当场。他见到牧雪落破案时的聪慧机敏，只当这个女子智胜一筹，傲人慧质，没想到竟有如此机谋！这三问一问比一问犀利，直把张奇判了死刑。\n 他看向牧雪落的眼神，不知不觉带上了敬服。如果说以前他只是通过她来实现自己的抱负，那么这一刻，他转变了。他要在她身上实现自己的抱负。忠于她，相信她。
第72章 城府深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