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盛怒之下，回看姚青月。发现这位老者的眼中一片安抚之意，胸中恼火不自觉地去了大半，暗道自己太过冲动。怎可在大殿之上、国君面前和祯国臣子争吵起来。\n 他连忙拱手说道：“还听丞相言说。”\n 姚青月点头，对皇帝说道：“陛下，曾太尉所说，必有他的道理。兵家之事，太尉自然比我们这些外行人有所擅长。这些，老臣不敢妄加评议。”\n 曾太尉听了，眼中一转，似乎没想到姚青月会夸赞于他。\n 但当他侧过眼去，却发现慕容枫正目光凌厉地看着自己。\n 他忽地想到，姚相这话，是把自己所言拿出来做靶，剑锋则直指右相先前的言论。\n 意思是说右相根本不懂兵家大事，不该和自己一样谈及军情。\n 而这却是触到了慕容枫的逆鳞。他何时愿意别人凌驾于他之上。\n 想到这里，曾太尉暗暗皱眉。姚相果然不是好惹的。\n 他拱手说道：“这本是臣分内之事，且此事明显，只要有真见卓识便能看出。右相方才之所言，皆为实情。眼下确实是稍纵即逝的战机，敌弱我强，大业可图。”\n 姚青月的眼神状似无意地扫过慕容枫和曾太尉，在曾太尉脸上意味深长地停留了一会儿，说道：“但是，陛下。我们不能忘了邑国也是兵精将广，若不是水患频繁，北疆不会如现在这般捉襟见肘。”\n 齐王殿下闻言点头，拱手拜下。\n 慕容枫淡淡斜了一眼齐王，向皇甫绮羽说道：“陛下。兵精将广又如何？姚丞相口口声声说着‘若不是水患频繁，这本就是虚言！邑国北疆早已残破不堪，现在说什么‘若不是，岂不是笑话？哈哈！姚丞相，这笑话，当真好笑呢。哈。”\n 皇甫绮羽听后目露担忧，往姚青月的方向看去。\n 而慕容枫身旁的曾太尉则微笑着点头，郎中令孙贤誉更是跟着笑出了声。\n 牧雪落看着他们几人，默默攥紧了拳头，前胸剧烈地起伏着。她勉力控制，不让人看出端倪。\n 但她侧目环视时，却发现吴靖正转头看她，想必刚刚的一幕已经被他收入眼底了。\n 牧雪落蹙起眉，却见他重新堆出笑意，还向她点了点头。\n 牧雪落若有所思，不再看他。\n 姚青月听了慕容枫极其不敬的话，也不恼怒，淡淡说道：“没错。现在说这些假设已经晚了。而我要说的并不是水患之事。我要说的是，且不看水患，邑国拥有的战力，并不下于我国。”\n 殿上众人尽皆侧耳倾听，慕容枫也收起笑意，冷冷看向姚青月。\n 姚相说道：“陛下应知，当国家危难，百姓子民面对国破家亡之时，民心之凝固、之壮大，非我等所能估计。现在我祯国只是屯兵南封郡，扰邑国北疆。他们因着水患救民，不曾倾力相抗。但若是我们当真要攻破邑国，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吗？”\n 姚青月侧过身，面向众位朝臣道：“当你们想到，你们的国君将被敌人掳走轻贱，你们的父兄要被敌人驱遣杀害、你们的妻女要被敌人强暴凌辱……你们，还会怠慢战事吗？”\n 众位官员眼中闪出赞同，都向齐王看去。\n 齐王面色十分激动，只觉得这些话说出了他邑国子民心中最深刻的想法，如此不吐不快，几欲吼上几吼。\n 众人看到齐王的神色，都能想到邑国现如今的民心。如果他们当真出兵，会不会迎来空前的反击，以至于大败？\n 祯国休养生息多年，民富国强，若是经历大败，多年积蓄就会毁于一旦。\n 思及此，人人心中都有了罢战修和之意。\n 牧雪落见此暗暗点头，心中对姚相的敬服更是多了几分。\n 慕容枫听后心中大怒，眼睛冷冷地盯着姚青月。\n 但他却发现这恼人的老妇根本不看他。他怒极，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勾出一记冷笑，眼神变得阴狠。\n 这一幕恰被牧雪落看到，她心中一惊，直觉自己遗忘了什么东西。他为何会露出这种诡计得逞的笑意？\n “众卿家的意思？”皇甫绮羽适时地开了口。\n 慕容枫这时挪步走到殿中，拱了拱手，说道：“现今看来，诸位大臣也是难以决断。况且，此战的大将连将军仍在南封驻军，无法与诸位商议。他常年屯兵南疆，对此事的断言必然最为中肯。陛下不如下旨差人问询于他，若他仍觉得此时为天赐战机，我们怎好视宝物而不取？”\n 殿上重臣大半都有止息干戈之意，但又为右相所慑，不敢出言。现在右相给了大伙儿一个台阶下，众人自然无有不从，连连称是。\n 钟居水皱起了眉，上前一步：“陛下，此事还当三思。”\n 姚青月回首淡淡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必谏言。\n 钟居水虽然疑惑丞相为何制止于他，但不敢不从，退了下去。\n 姚青月开言道：“既然百官均有此意，那老臣请陛下遣重臣前去，毕竟此事重大
第78章 桀骜如斯[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