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连秦有意避开慕容枫的人，那么这事转圜的余地就大了许多。如果能从这里入手再好不过。她说道：“你去把这些再给顾先生说一遍。”\n 郭辽领命告退。\n 没过一会儿，他又回来了，说已经把消息都告诉了顾先生。\n “他怎么说？”牧雪落问。\n “先生问属下，大人怎么说。属下把大人的疑问告诉了先生，先生似乎很满意，让属下告诉大人，他的想法和大人一般。”郭辽答道，脸上有些疑惑，明显没懂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n 牧雪落微微一笑，一种知己的感觉油然而生。她说：“你回去歇息吧，无事了。”\n 郭辽告退，临出帐前回头对牧雪落说：“大人也早些歇息吧，钟大人有我们兄弟几个守着。”\n 牧雪落看了看面色有些好转的钟居水，摇了摇头，说道：“钟大人对我有恩，现在他卧病，我侍奉也是自然的，你回去吧。”她不敢说出她的害怕，她好怕自己再一离开，回来就又失去了一位亲人。\n 郭辽看了看牧雪落越来越憔悴的容颜，叹了一声，退了出去。\n 第二日清早，牧雪落出帐篷时，发现顾韦泷已经在外等候。她对顾韦泷笑了笑。\n 顾先生却是眉头一皱，他发现牧雪落的面色十分苍白。\n 他摇了摇头，要说什么，却忍了下来。\n 牧雪落的嘴唇很干，但她又努力笑了一下，说道：“今日，拜托先生了。”\n 顾韦泷点头，掩不住眼中的担忧。\n 两人并肩而行，越过小半个军营，请见连秦将军。\n 连将军似乎早已猜到他们会来，备了茶水正在主帐等候。\n 牧雪落他们进了大帐，发现只有连秦一人。他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欣然。\n 连秦愿意单独见他们，这意味不言自喻。\n “见过连将军，这位是顾韦泷顾先生。”牧雪落见礼，她昨夜思索怎样才能引起连秦的重视，终究没有想出什么妙计，只好顺势介绍。\n 连秦对顾韦泷行了个文士礼，表示尊重文人。\n 这让牧雪落又高看了他几分，毕竟那些驰骋沙场的名将，大多自视甚高，藐视文人。\n “钟大人病情如何？”连秦请两人入座后问道。\n 牧雪落闻言眼中一黯，勉强笑了笑，答道：“尚且平稳。”\n 连秦点了点头，他心中知晓钟居水的病情，昨日玉竹已经跟他说过了。\n “多谢大人挂怀。”这时，顾韦泷起身说道，同时从袖中拿出一纸檄文，“在下有书一封，献给将军。”\n “哦？”连秦笑道，“先生有文送我，请读请读。”\n 顾韦泷展开纸张，朗声读道：“初闻将军于民间，知将军高明，独具只眼。治军主攻，长才具见。调护处理，上下翕然。谋深虑远，恒化险以为夷；举重若轻，每执简以驭繁。运筹帷幄，指挥若定。讵意天不?\遗，遽返道山。兵失名将，国丧元良。灵前设奠，倍增哀伤。呜呼恸哉，尚飨！”\n 赫然是一篇祭文。\n 牧雪落和连秦两人初听都是皱起眉，不知顾韦泷此举何意。而听到后来的祭奠之词，连秦涨得满脸通红，显然怒气难以压制。要不是这种场合，怕是早已掀桌而起。\n 而牧雪落听着听着反而眼前一亮，看向顾韦泷的眼神也有了赞赏。这个男子，果真不凡。\n 这一刻她才轻松下来，她已经明白了顾韦泷的用意。\n 等到“尚飨”两字念罢，连秦再也忍不住，“砰”一声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他站起身喝道：“顾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n 他说着话，同时怒视牧雪落。即使盛怒，他依旧敬称先生，这让顾韦泷也不得不多重视几分。\n 牧雪落好整以暇，端起茶碗喝了一口。\n 顾韦泷淡淡一笑，说道：“将军，这祭文自然就是拜祭之意。将军将死而不自知，韦泷心中不忍，故而提早献上祭文一篇。”\n 连秦毕竟身经百战，听到这儿也大致明白了，他们二人想必是有话要说。但他仍是心火沸扬，怒问：“先生请解释一二，如若无法让本将军释疑，本将军的军杖可不是白设的！”\n 顾韦泷丝毫不为所动，一身蓝色衣服衬得他清高脱俗，正是牧雪落送他的衣袍。\n 他淡淡说道：“将军想取邑国，是也不是？”\n 连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n 顾韦泷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暂不看将军能否攻下邑国，单看邑国与姚相结盟，互为依仗，就知将军此举是与姚相结下深仇。”\n 他说到这儿，看了看连秦神色，发现他怒气消散，明显听得仔细，于是继续说道：“将军也知道当下朝堂形式，你若助右相取了邑国，难脱瓜分祯国之嫌、裂土割据之嫌。既如此，姚相定然不顾一切，发西镐之兵，先下手为强，扼杀将军于南封境内。”\n 连秦神色一凛。\n 顾韦泷继续说道：“届时姚相以邑国大军为依仗，牵制将军兵力，举西镐全部军士，将军怎能保全自己？靠右相这个盟友吗？右相的花都之军离此起码有五天路程，东洛军队更是要横渡凌河，哪有时间前来助你？西镐距此一日可到，将军又是扎营在外，无城可守，你拿什么去和姚相抗衡？”\n 连秦眉头紧皱，越听越惊。\n 他只想到了取得邑国之后的战果，却没想到姚相可能会孤注一掷，倾西镐兵力先灭了自己。
第85章 无声战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