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儿，现在事情极度转换，让她诧异非常。\n 她听到牧雪落的话连忙躬身称是，将晶石收好后退了出去。\n 室内只剩两人，气氛似乎马上一变。\n 暖炉中的银丝炭火静静燃着，悄无声息。屋子里还残留着那块晶石清冽的香气。\n 窗外一片漆黑，牧雪落记得今天下了雪，但屋内暖意如春。靳羲一袭白袍，一如初见。\n 如此安逸的场景，她突然觉得满足，满足地不想打破这份宁静。\n “我在仙宫？”静了好一会儿，牧雪落还是开了口。\n 靳羲点头，“你连日操劳，伤了身体，需要调养几天。”他为她拨了拨额前的乱发，语气带上了些微的责怪。\n 牧雪落笑了，原来这就是甜蜜的感觉。\n “丞相呢？”她看着靳羲，问道。\n “姚丞相留话要你不必去钟御史的葬仪。”靳羲用眼神传达着，他也是这么想的。\n 牧雪落低了低眼，点头道：“丞相的爱护之心我懂，但我必须要去为大人守灵。”\n 靳羲皱眉：“你现在的身子容不得你连日守灵，你还是听姚相的话吧。”\n 牧雪落闻言没有答话，但心中决定等身子好些就去守灵。\n 靳羲看她的神色就知道了她的打算，轻轻叹了口气，凝视她的容颜。\n 她清瘦了些许的脸庞依然那么熟悉，曾无数次出现在他脑海中。\n 这些时日，他没有再去过摘星楼的第五层。\n 只要他看到那满室的帷帐，总会想起她身穿鹅黄色的纱裙，如梦如幻地倚在他身边。那时他总会十分急切想见她。\n 几日前父亲遣人来让他回去，他再次以使命未竟回绝。现在见到了她，那种由心生发出的开怀才让他意识到，也许这一次，使命这个词并不如以往那般神圣了，可能已经成了他的一个借口。\n 为了见她的借口。\n 初始之时，她带着她的小心思在他身边白斑算计。他不看在眼里，却不能否认，她的独特给他留下了印记。\n 而那日山顶为他煎药守病，则让他再也无法忘记她。\n 她陷入天牢后曾传信请求他帮忙，他看到那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时心中是快活的。自己明明刚刚伤害过她的感情，把她推了出去，她却依然愿意与自己牵连在一起。\n 这是不是一种注定。\n 既然自己没法将她忘记，那就不忘吧。\n 等到牧雪落发现靳羲凝滞的目光时，脸上一红，垂下眼眸。\n 靳羲笑了笑，复而轻轻抬起了她的小脸，四目相交。\n 他认真地说道：“雪落，留下吧。”\n 牧雪落瞬间沉溺在他难得一见的柔情中，不由自主地就要张口答应。但脑中却突然想起了刚刚她劝解顾韦泷的那一幕。\n 她说过要继钟大人的遗志，替他尽忠。她也承诺过钟大人，侍奉丞相。\n 她，不能答应。\n 牧雪落原本热烈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别过眼去。\n 靳羲心中一痛，他明明知道她不会答应，却依然想试一试。如果她能住在仙宫，喜乐安康，岂不是很好。\n 她不用涉身艰险的朝堂，他也不再用她制衡女皇。两个人就这样相伴，岂不和美？\n 但是，她不会答应的。\n 罢了，就算她答应了，他们之间还有其他问题。他的族群，注定了他有长长久久的寿命。而她，却无法与他一同终老。\n 靳羲轻轻叹了口气。\n 他重新将她的脸转了回来，让她再度直视他的目光。\n 右手触碰她脸颊的感觉，温热软滑，舍不得放开。\n 牧雪落看到靳羲无奈而又纵容的眼，心中生出不忍。不知怎的，眼圈竟红了。\n 靳羲感觉到了她的为难、无奈。心中疼惜之意更是腾起。\n 看着她颤抖的睫毛、嫣红的双颊、湿润的唇，他突然俯下身去，在她唇畔印下了轻轻的一个吻。\n 牧雪落骤然一惊，刚要伸手推他，却停了下来。\n 她缓缓闭上了眼，两滴泪轻划而过。\n 靳羲重新抬起身，竟然发现自己有些慌乱。但看到闭着双眼的牧雪落静静地躺在那里，他微微笑了。\n 这应该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吧。\n “你睡吧。”他轻轻说道。\n 牧雪落感觉到床塌一动，看来，他离开了。\n 又过了好久，她才睁开眼。\n 雕花的床棂，古朴的居室，一如她初来这个世界。\n 那时，一睁眼就看到了他。他是这个世界她最早看到的人。\n 在她心里，对他，一直有着一种归属感。\n 之后的恩怨交错有如戏剧，如今，归于这轻轻一吻。\n 他们两人，也许能在一起，也许不会在一起。但起码，有了美好的回忆。起码，刚刚的一瞬，心心相印。\n 她伸出手，触碰自己的唇，笑了。\n 靳羲走后没多久，紫苑推门进来，端上一碗药。\n 她将牧雪落扶起给她喂药。\n 药汁清冽，不似中药那么浓稠难以下咽，这让牧雪落很满意。\n 喝完药，牧雪落问道：“先生那边，还好吗？”
第90章 刹那永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