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这么办？”包北好不容易合上大张的嘴，问道。\n 牧雪落正色道：“今晚就去。”\n 包北看看牧雪落，又看了看顾韦泷。见顾先生没有反对，便起身走了出去。\n “我这样算不算是犯了律令。”牧雪落想了想，问顾韦泷。\n 顾韦泷摇头，说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举。大人若不如此，则难以继续案情。”\n 牧雪落虽知道韦泷这是安慰她，但听后还是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心安。\n 没到半个时辰，城东一片喧哗声。\n 牧雪落将房间的窗户打开，向那边望去。\n 只见火光冲天，正是熊兵家宅的方向。\n 牧雪落扶着窗沿的手默默攥紧，指节发白，轻轻颤抖着。\n 她知道，心中有一些东西在这一刻被打破了。\n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n 这种话从来都只当是别人说说而已，而现在自己竟也如此作为。\n “捭阖之道，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驰或张。审察其所先后，度权量能，校其伎巧短长，择谋以安天下。”顾韦泷在她身后说道，“若我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人可能听不进去，但事实确实如此。我们想得到我们想要的，有时候就不能太过拘泥于手段。”\n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n 牧雪落在听到他开口时，就知道他说的是丞相给她的那本书中的话。\n 那日从冰窖中出来时，那本书该是遗落在原地了。但她过后去寻找时却没有发现，那时她便知道是韦泷帮她收起了。\n 牧雪落接过书，想了想，道：“如果是丞相，她一定不会这么做。”\n 顾韦泷轻轻点头，说道：“你和丞相毕竟不同。”\n “如果能追查到线索，我会送信给丞相，到时候我会坦言我的做法，丞相大概会怪我了。”牧雪落翻开书的首页，看着姚相的私印说道。\n “若真能追查到线索，大人必然不会像现在这样担忧此事了。”顾韦泷脸上重新浮现笑意。\n 他对雪落，可谓是十分了解。如果真能查出熊兵的上线，证明那些粮食即是粮库中私放出去的，那时她的全部心思就要投进案情中，根本不会再计较之前曾经用过的极端手段。\n 这就是她。\n 牧雪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微微一怔，而后笑了。的确。自己一定是那样的。\n 两人在客栈中静静地等着。\n 时间过得很慢，明明两个人心中都很焦急，但偏偏谁都不表现出来。\n 他们找了一些书中的句子一同品读。\n “审定有无，与其虚实，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微排其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实，贵得其指。阖而捭之，以求其利。或开而示之，或阖而闭之。开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阖而闭之者，异其诚也。可与不可，审明其计谋，以原其同异。离合有守，先从其志。即欲捭之，贵周；即欲阖之，贵密。周密之贵微，而与道相追。”\n 起初只是为了掩饰各自的急切，后来渐渐发现书中之语句，字字珠玑。\n 两人就这样，翻书念读、相互探讨，时间不知不觉地过了很久，月亮西垂，启明星闪烁，眼看便要迎来黎明。\n 突然，门被大力撞开，包北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大叫着：“找到了，找到了。”\n 牧雪落精神一振，连忙问：“是谁？”\n 包北喘了几口气，回答：“祝枭。”\n “祝枭？”顾韦泷皱眉。\n “是那个祝枭？”牧雪落也出声询问。\n “没错。”包北道，“我和荆迟按你说的，用了火油，保证他们没有时间抢救那些粮，全都烧了个干干净净。熊兵发现之后先是没什么动静，到了后半夜才偷偷出了门，穿了夜行衣，去见一人。我们发现那人就是祝枭。”\n 牧雪落蹙眉。\n 这个祝枭是东洛的首富，就算放到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富豪。说他富可敌国都未必夸大。\n 如果当真是他在背后垄断粮食，让人销售，那么这条线索就要断了。大富之家发水灾的财，无可厚非。他有这个实力。\n 牧雪落不甘心，踱到窗边皱眉思索。\n 她烦躁地将窗帘扯开，对着窗子不知在看什么。\n 包北看了看顾韦泷，眼带询问。\n 顾韦泷也蹙着眉，他想了想，道：“大人，或许，我们还可以找别的线索。”\n 牧雪落暴躁道：“说得容易，哪里还有什么线索？最重要的线索竟然会断，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怎么就那么笃定，现在烧了人家的米粮，我该如何收场？”\n 顾韦泷知晓她心中急躁，说道：“大人切莫忘了来这里的目的。”\n 牧雪落猛然一怔，烦乱的心思静下许多。\n 是啊，来这里是有目的的，要从凶案入手，捣进东洛的核心势力。\n 自己怎能轻易乱了阵脚！\n
第113章 贪功恋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