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个一个把牧雪落身边的人杀死，才是对她最佳的制裁。\n 冷风吹过。\n 旷野里七七八八横着无数条死尸。\n 两个人遥遥对望。\n 牧雪落浑身是血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但她硬要自己冷静。\n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法冷静。\n 所有的人都死了，所有人。\n 只剩她一个。\n 千疮百孔。\n 而那个首领，好整以暇地等着收割她的性命。\n 她承认，这一刻她害怕了。\n 无边的恐惧侵蚀着她的心。\n 她甚至觉得只要自己妄动一下，就会有漫天的暗器向她射来。\n 她不会挡暗器，她只能去死。\n 这一刻，曾经许下的英勇誓言似乎都变得无力而又苍白。\n 她要怎样，才能得生，才能回去为大家复仇。\n 罢了，罢了。\n 牧雪落突然不抖了，她轻轻踏前几步。\n 这让那首领发出了轻微的疑惑之声。\n “你想怎么杀我？”旷野中响起牧雪落清朗的声音。\n 首领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想怎么死？”\n 牧雪落突然轻轻笑了一声，问：“我可以选择死法吗？”\n “这里有刀有剑，我身上有暗器匕首，或者，你也可以要我以内力震碎你的经脉，不过，那样可能会痛苦很久。”首领说得毫无感情，似乎确确实实在给牧雪落以选择。\n 牧雪落笑了笑，环视了四周，道：“你为何不管手下的死活？”\n “无用之人，死。”首领冷冷道，连眼神都没有一份偏移。\n “但我却爱惜我的手下，”牧雪落道，“如果有机会，我定会为他们报仇。”\n “你没有机会了。你快选吧。”首领依旧冷言道。\n 牧雪落又走前了几步，离他不足三米远，道：“我选择暗器。”\n “那好，你回身向后走吧，我让你没有痛苦。”首领将手缓缓收进斗篷。\n 牧雪落没有停，依旧向他走着，两人间距离快到半米左右时，她骤然抽出匕首向他刺去。\n 首领似乎一点都没有诧异，如果这个女人束手就擒他才会诧异。\n 他笑了笑，只躲不攻，嘴里说道：“你选择暗器，所以才跟我近身，让我无法放暗器。”\n 牧雪落不答，此时她已使出浑身解数，一刀一刀间不容发。\n 这人定会遵守承诺，只要不让他使出暗器，自己还有一线生机。\n 只是，那人动作灵敏至极，身形轻乎不定。而牧雪落已额头见汗。\n 首领的身子左右摇晃间避开了牧雪落全数的攻击。\n 他原本很享受这样戏弄自己的猎物，但是突然，他抬起了头，勉力倾听着什么，神情变了变。\n 牧雪落察觉到他动作的一瞬间僵硬，没有迟疑，一刀刺了过去。\n 而这一次，他没有闪避，而是横出手臂阻拦住牧雪落的胳膊，另一手看似极为缓慢地贴上了牧雪落的右肩。\n 就是这轻飘飘的一掌，击到牧雪落身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像是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了一下。\n 一股大力从胳膊处传来，她甚至听到了肩骨断裂的“咯吱”一声。\n 在剧痛的同时，她的身子腾空而起，重重得落向破屋的右侧。\n “你放心，我不会食言。这一下没有伤你筋脉，我这就用暗器结果你命。”她刚落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恍惚间听到首领的话音传来。\n 牧雪落猛的清醒，拼命向土墙爬去，顾不上胳膊的疼痛。\n “雪落。”她忽然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从西边传来的声音。\n 她抬不起头，但是她却认得这声音是靳羲的。\n 她手上不停，心中却在叹息：看来，自己当真要死在这里了。已经出现幻觉了。\n 这声音却不是幻觉，首领也听到了。\n 方才他就是听到隐隐的马蹄声，才停止戏弄牧雪落，迅速出手。\n 这下声音已经渐近，眼看就有人来到。\n 为免变数，他右手迅速伸向斗篷。\n 根本看不到他的手臂抖动，几颗暗器伴随着乌光，无声无息地星射而出。\n 生死时刻，牧雪落也能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她甚至看清了那几颗她平时绝对看不清的暗器。\n 她甚至还有时间露出了一个苦笑，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为自己选择了死法。\n 她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了，最后这一刻，她想到了靳羲。\n 她好想能看他一眼。\n 然后，不会了。\n 她缓缓闭上眼，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n 就在她即将闭眼的一刻，一片白色从天而降，将她一把抱住，转了个圈。\n 牧雪落一惊，眼前熟悉的脸庞，不正是靳羲？\n “你”她忍不住瞪圆了双眼。\n 靳羲不像以往那样清朗丰神，他神色间颇为憔悴，眼下也有了几许乌青。\n 只是，他的眼睛却闪亮异常，眼中写尽了满足。\n “我总算赶上了。”他的语气充满了喟叹。\n 牧雪落惊喜之间，突然想到方才的暗器。那乌光隐隐，显然是剧毒无比。况且那首领曾说过，让自己没有痛苦，更是证明了暗器的毒辣。
第121章 天长地久有时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