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牧雪落思索如何从她口中问出事情真相时，仇花娘突然出声道：“是我派人去杀你的。”\n 牧雪落一愣，心中突然不知是什么滋味。\n “为什么？”她问。\n 仇花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也不想如此，只是，如果我死了，就会发生太多凄惨的事。”\n “两害取其轻，我才这么决定的。”她想了想，又说。\n 牧雪落头脑飞转，突然问道：“你和赵发是什么关系？”\n 仇花娘听后笑了：“你还是那么聪慧，怪不得书儿总提起你。”\n “你既然已经把我送到了这里，想必已经查出赵发和我的交易了吧。我知道，你起初发现我放了他，就一直暗中调查。所以我做出我也在追捕他的假象，让你以为他是我一时不慎放走的。”\n 牧雪落点头，她确实这么觉得。她推断出赵发一定是卖给了仇花娘情报，来换取自由。仇御史则是假意答应，再派人追捕他。\n “但其实不是如此，你是放了他为你办事，是不是？”她问。\n 仇花娘看着对面的天窗，眼神变得悠远。\n “没错，他说他知道许多许多贩卖女子小儿的人，如果我放了他，他愿意为我办事。”她的语气突然愉悦起来，“我听后十分欢喜，当下答应了他。”\n “你一定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和敬兰联手谋那么多的银钱吧。”她突然顿住，说起了别的事。\n 牧雪落点头：“我确实不知，我调查过，你府上节俭非常，你更是花销很小，我实在不清楚那些钱都去哪了。”\n 仇花娘笑笑，说：“其实我那次解救你并非偶然。我一直都在救那些因为女子。不管是战乱、天灾还是人祸，她们都不该受到那样的对待。”\n “她们大多都被残忍地殴打，甚至卖身到妓院，更有甚者就卖给那些山里的暴民。唉……”她叹了一声，“我把那些无家可归的女人们都送到一个村子，让她们能平静地生活。”\n “你的钱，全都用到这个上面了？”牧雪落出乎意料，但看仇花娘那软言笑语的神情，她又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难理解。\n “就为了她们，你和敬兰一起将东洛的粮食偷换成金银，又跟世家大户募捐？”牧雪落问。\n “是，没错。”仇花娘道。\n “你说谎。”牧雪落看着她的眉眼，说道：“如果只是偷转粮食，你们确实有可能办到。有敬兰，有祝枭，你确实能做到。但是，花都给东洛的赈济粮，从东洛世家收取的募粮，都不是小小一个敬兰可以办得到的！”\n 仇花娘的神情没有变，缓缓说道：“雪落，你是个善良的人，我不希望看你有不好的结果。”\n 牧雪落愣了愣，才意识到她是不想让自己把慕容长缨牵扯进来。毕竟这桩桩件件的事情都指向的是他。\n “我有我的责任。”牧雪落定定说道。\n 仇花娘听了这话突然抬起了头，看着牧雪落道：“你的责任？对谁的责任？”\n 牧雪落看着她疑惑地神情，她眸子中的不解的确是真的。\n “对陛下？”仇花娘问，“我刚刚说过，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你是不是也没想到会来到这里？”\n 牧雪落皱眉。\n “也许你觉得你在为陛下尽忠，但是，你得到什么了？”她环视了一下，“不过是一间牢狱而已。她怕慕容枫，所以只能让你殉葬。”\n “不会的。”牧雪落脱口而出，“丞相去了，现在小……现在陛下仪仗的就是我，她怎么可能因为惧怕慕容枫而这么做？”\n 仇花娘淡淡笑了笑：“或许不是为了慕容枫，但你又知道为什么吗？你如果知道，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无措了。”\n 牧雪落心中一紧，她刻意不让自己担忧，但其实，心底里的隐忧早已浮出水面。\n 于是，她只能沉默。\n 只是这沉默没能持续太久，牢房外突然传来混乱之声，似乎有人硬要向里闯。\n 牧雪落扒住栏杆向外望。这天牢是廷尉寺的管辖，敢来撒野的，也只有慕容枫了。只是，他这是做什么？\n 突然，门被几个穿着军士衣服的人用力打开了。门锁的链子被刀砍断，在门上荡着。\n 紧接着，一个褐色官服的老者在军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n “曾太尉！”牧雪落不由得轻呼出声。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来人会是他，他会强行闯进天牢。\n 他来收拾自己？\n 不会！她在脑中迅速思索着。\n 自己现在已经身处天牢，他们没有理由贻人口实，用这么明显的方式屠杀朝廷大臣。\n 那么……\n 她看向仇御史。\n 只见仇花娘脸上露出了似喜似悲的神情，看着曾太尉。\n 她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n 再看曾太尉，怒发冲冠。只是在看到仇御史后，整个人都软了下来。\n 只是，牧雪落发现这位许久不见的老太尉气色并不很好。\n 如果她看得不错，他已经病了。\n 他脸上冒着不健康的红色。\n 他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对仇花娘说道：“我去见陛下了，她不放人，我就来接你出去。”
第131章 何为两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