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忍看到整个牢房中军士殷切的神情。\n 良久，曾太尉眼看已经没了力气，她才决定道：“好。我查清事情后，会从轻处罚仇御史。”\n 曾太尉虽然仍有不甘，但也知道这是牧雪落的极限了。他们毕竟是敌对关系，平时也经常在暗中互相使绊子。现在她能答应到这种程度已经不容易了。\n “花娘。”他转回头。\n “我在。”仇花娘连忙答应。\n “你永远都那么美。”他的眼神开始涣散，仿佛看着世上最美的东西，已经将整颗心都交付了出去。\n 仇花娘突然泣不成声。\n 因为，她发现她抓着的胳膊骤然落了下去，再无生息。\n 整个牢房的兵士全都跪了下来，低下头。\n 牧雪落见状，也不忍地别过了头。\n 牢中只有压抑的哭声。\n 她缓缓走回她的牢房，靠着栏杆闭上了眼。\n 渐渐的，屋中没了声息，只有轻缓的脚步声，进进出出。\n 她竟然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n 待到她醒来，看到隔壁的仇御史。像是骤然老了好多。容色再也不复原来那般娇艳。\n “你醒了。”她开口。\n 牧雪落轻轻点头，看着她憔悴的脸颊，心中有些不忍。\n “如果我告诉你慕容长缨的事情，能否让我的刑罚减轻。”她似乎下了什么决心。\n 牧雪落连忙点头。\n “他有一本没人知道的帐，定期需要很多钱财，所以他才会打粮库的注意，我和敬兰才能钻了空子。不过，敬兰也不知道他拿那些钱去做什么了。”她道。\n 牧雪落眼中一亮，她知道！\n 必然是东洛北荒的水坝、驻军。\n “好！”她道，“等我上表弹劾慕容长缨，还请仇御史代为作证。”\n 仇花娘怔怔地点头，不知是什么心情。\n “当然，还得等我能出了这里才行。”牧雪落突然低了头。其实她的心中也是惴惴。\n 不知小雨此举究竟是何意。\n ……\n 她重新靠向栏杆，烦乱的心不知该思考些什么。\n 她突然好想念靳羲，想念在他怀中的安宁。\n 没有依照约定回去，他是否知道自己被抓到天牢了呢？乌冬应该会通知他的吧。\n ……\n 牢中似乎恢复了平静，被砍断的锁链全都换成了新的。\n 狱卒也都像从前一样，送饭，看守。\n 只是，这平静之下隐藏的暗流，牧雪落不用想也能感觉得到。\n 当前朝中两名大元被关进牢中，风声鹤唳。无论哪方势力都必定无法安宁，关注局势。\n 她们能在牢中如此安静，曾太尉闯牢房的事情也没有风声。\n 想必是各方势力碰撞的结果。\n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八天，牧雪落只觉得她已经快要疯了。\n 她疯狂地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疯狂地想念靳羲。\n 终于，第九天，有人来探望她。\n 是皇帝身边的女官，平儿。\n 她给牧雪落带来了纸笔，让她把对仇花娘的问询全部写在上面。\n 牧雪落结果笔墨时，心中隐隐有了些直觉。\n 小雨这么做，确实是给自己一个查案的机会。只是，内情恐怕远远不止于此。\n 她这一次，完完整整地写下了慕容长缨的罪证，证物让乌冬代为提交。\n 按照她的计算，现在的形势，应该可以和他们做最后一拼了。\n 平儿走后，牢中重归平静。\n 仇御史最近话很少，只有在牧雪落主动与她交谈时才会淡淡回上几句。\n 看来曾太尉的死对她打击很大。\n 牧雪落很想宽慰她几句，却终究不愿说得太深。\n 而且此刻她心中也有几分焦急，希望小雨看了她的上表后能明白她的意思。\n 这样，又过了一天。\n 天牢再次来了访客。\n 这一次的访客不同寻常。\n 牢中所有的人都被清理了出去，包括仇花娘。\n 空空的牢房，牧雪落静静站立。\n 她想，她知道来看她的人是谁。\n 大门敞开，一袭明黄色的衣角露了出来。\n 她压抑住心跳。\n 是小雨。\n 皇甫绮羽亲自关上大门，迈步走到牧雪落的牢房门口。\n 她原本闪亮的眸子灰暗了许多，她的脚步也十分沉重。\n 她停下，抬头，看向牧雪落。\n 眼中有太多说不清的情绪。\n 牧雪落微微皱眉，把心中的话往下按了按。\n “你想对他动手了？”皇甫绮羽突然问道。\n 牧雪落仔细看着她的神情，却发现自己无法把握她的心思。\n “是。”她答，“我已经做了准备。”\n “你……这是，为了我？”皇甫绮羽看着牧雪落的眼。\n 牧雪落心中一安。\n 这种不自信的眼神，确实是她的小雨。\n 她脆弱的心灵，一直无所依傍。只有面对自己时，才会偶尔流露出真正的情绪。\n 牧雪落点头：“我不会让你一直受制于人，你一定会自由自在地做这个皇帝。”\n 牢中骤然陷入了静默。\n 突然，皇甫绮羽道：“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没有自称朕，你，也一直都没有自称臣。”
第132章 抉择之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