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平安秋菊急匆匆从病塌上下来,顾不得病痛赶到陈娇以前的小阁楼,只听得楼里陈娇与母兄三人乐呵呵地话着家常,一颗心方跌回肚子里。
陈须道:“对啊,阿娇,你不要老呆在府里呀,大哥带你去长安的老地方去转转。”
馆陶也道:“去吧去吧,整天粘着我老太婆你不烦我还烦了呢。”
陈娇撒着小娇道:“好好好,我去散心还不成吗?只是我那两丫头还病着,总得她们的病好一些才方便嘛。”
陈须道:“那两跟屁虫呀,不跟正好,自在。”
“大兄!还是带着她们好,对她们好对陈家也好。再说,她们也很可怜,从小到大没见识过真正的长安,让她们见见也好。”
这句话得到馆陶的大力支持,门外的两丫头一听陈娇带她们去逛长安,病立时就好了三分,连踢壶的都觉得陈废后可亲可敬起来。
陈娇照例一身月白长衫,身后的平安秋菊也是俊俏的儒生模样,只是走起路来少了陈娇的几分风流倜傥。
三人不久就走到了长安的闹市。大道两旁商铺林立琳琅满目目不暇接,大道中间三六九等人流如织。平安秋菊第一次亲自逛街选购商品,这家看着那家好,挑来选去挑花了眼,结果一个时辰什么都没买到。
陈娇特意到西市的杂耍处看了看,杂耍还是老样子,陈娇却没了当年那份叫彩的心情。失意之下继续前行,便见一小股人群涌动,细一听,原来今日午时三刻,这里将处决一个叫主父偃的犯人,百姓们无事便去瞧瞧热闹。
西市口?陈娇的脑子里一晃而过一个地名。她不过随意而行,怎么会走到当年处决椒房殿三百多人的地方?
见陈娇凝神而望的面孔,平安扯扯陈娇的袖子道:“公子,那地方污秽,你还是不要去了。”
陈娇点点头身形却没有移动半分。——那些人都是跟了她十多年的人,无论卑贱亲疏,他们的音容笑貌她都依稀记得,可到最后,她却一个也没能保住。
踢壶的也沉不住气道:“这鬼地方一看就是不吉利的地儿,怨魂怒鬼阴森森的,再不走被缠上可还了得?”
陈娇这才在两人的催促下机械地原地返回。走了不知多久,但见一名随从打扮的男子拦在三人前面行半礼道:“这位可是陈公子?我家主人楼上有请。”
陈娇抬头看去,原来是大汉食嗣,食嗣的二楼有扇窗户半掩着,想必就是这名男子所说的主人雅间。
再次踏上这个贵族聚集之地,恍然如梦却不会走错每个方向,最后准确无误地推开那扇雅间的房门。
“哎哟,我怎么总觉得楼下的公子有些面熟呢,原来果真是陈公子。陈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啦,即回得故里,也不来见见我这位故人,我可是很生气喔!”
刘陵站起来一连串抢白,陈娇笑道:“故里物事人非,陵王主又不是不知道,你生气有什么用?”
刘陵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公子哥儿,本姑娘今天高兴,不与你计较了,快快请坐。”说罢瞅了身后一眼大吃一惊的样子,“咦?你怎么把这俩尾巴也带来了?哎,我说你们还真是尾巴呀!”
刘陵的记性极好,只一眼便认出了平安与秋菊的身份,故意指指门外寒碜她俩,这种居高临下赤裸裸的讥讽把俩随侍搞得脸红脖子粗进退两难。
陈娇道:“陵儿,你这张嘴呀!”说罢示意那俩人过来坐在她的身后。“说吧,有什么好事讲来听听。”
刘陵往窗外瞟了一眼,亲自给陈娇上了碗热腾腾的汤道:“不急,先暖暖身子。”
陈娇也往窗外看了看,街面上的一切尽收眼底,不由得一声叹息,刘陵这样高调,恐怕已到刘彻忍耐的极限了罢。
“来,先祝我们姊妹今日重相聚。”等陈娇饮了汤,刘陵马上风情万种地献上一杯酒,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一男一女在调情呢。
陈娇接酒一饮而尽。
“二祝主父偃狗头落地!”
看刘陵得意的神情,陈娇就知道这里面刘陵的作用肯定不少,接了酒忍不住提醒道:“我的好陵儿,你说陛下在用人之际失去了这么一位削藩大助手,心中的那把火会向谁发呢?”
刘陵漫笑道:“管他向谁发呢,他让我淮南吃了十多年的臭豆腐,我如今还他一棵霉豆子,算不得过分吧!再说了,主要得怪他用人不贤,对不对?”
这就是刘陵心中的执念,不死不休的执念!
陈娇道:“陵儿你醉了,私下妄议东西两宫,乃死罪。”
“好好,不提那该死的东西两宫。可这酒咱得喝!”
陈娇
第93章 94、长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