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顾暮舞只想要这踏实而真挚的幸福,比起虚浮在空中的假象,她要的不过是脚踏实地的真诚。所以,不论什么事情,只要尹臣允对自己是真心的,那就好了。
穿上着重达十斤的凤冠霞帔,顾暮舞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歪了歪头,从来没有施过粉黛,看到那个被化的像个小鬼似的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尹臣允看到自己会不会吓到。
“王妃我们来梳头。”老嬷嬷拿着牛角梳的手颤巍巍,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一梳梳到尾,二梳齐白眉,三梳儿孙满……”
顾暮舞按住嬷嬷的手,微笑道:“到这里就可以了,对我和尹臣允已经足够多,白发齐眉,儿孙满堂,这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可是王妃,这是规矩啊!”嬷嬷不解。
顾暮舞呵呵笑了起来:“规矩是人定的,何况,你何曾见过嫁了两次的新娘子,我是个知足的人,所求不多,有些人求而求不得,有些人无所求反而尽所得,我已经得到了,所以足够了,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嬷嬷犹豫地看着手里的梳子,反复想着顾暮舞的话,有些人求而求不得,有些人无所求反而尽所得,她微微颔首,慢慢退出了屋子。
“爷,王妃那边都准备好了。”铭芸说完,低头等着尹臣允的命令,结果,尹臣允没有半点反应,铭芸只好试探着大声叫了一声,“爷,王妃那边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尹臣允猛的站起身,看胸前那艳红的胸花,许久才终于回过神,急匆匆的往门外走去。
铭芸愣了一下,他跟了尹臣允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子如此紧张,那个在先皇驾崩时毫无反应的尹臣允,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紧张,可以说紧张到了手足无措。
开始有了心的尹臣允,试图抛弃荣华权势的尹臣允,为的只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富商之女。
走到小屋前,顾暮舞已经被嬷嬷门扶着等在门外,当将自己的手放在尹臣允手心的一瞬,感受着尹臣允的紧张,顾暮舞愣了一下,曾经连自己的手都不愿意碰的人,现在却成为紧张成了这个样子,是该说是人心多变,还是该说金石为开!被尹臣允抱起,透过盖头下小小的空隙,看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世界,顾暮舞反而觉得很踏实,她靠在尹臣允肩上,希望这段路可以一直走下去,就这么平淡地。
拜天地,高堂,夫妻对拜,然后,以前的尹臣允说了声告辞便就离开了,想到这,顾暮舞下意识抓住了尹臣允的衣服,尹臣允笑了笑,攥住她的小手,向着属于他们的小世界走去,待喜婆撒完花账,尹臣允便示意众人退下。
新房里只剩下尹臣允和盖着红盖头的顾暮舞,一时间的安静让尹臣允手抖了一下,是出于紧张还是出于心虚,尹臣允自己也无法分辨,只是不论哪种,都真实的如同梦境。
已经忘记从何时开始,是为了保护而活,而不再是只为了生存而生存,仿佛在瞬间,人生就转变了意义,变成了无比丰富的样子,不再暗淡。掀开红盖头,里面还是那一如既往的面孔,调皮而又狡黠的眼神,嘴角是灿烂的笑容,尹臣允心里就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开心,就是眼前这个丫头出现开始,自己的人生转变的意义,开始有了能称之为幸福的东西。
人生有无数种巧合,在这些巧合累计下来,成就了一种必然,如果顾暮舞当初没有逃婚,如果顾暮舞来亦城时不是自己刚好出兵,如果自己没有答应结亲,如果顾暮舞没有追随自己而来,那么现在自己和顾暮舞会是怎么样,也许顾暮舞就是自己的命中注定,然后是白首不相离。
“尹臣允?”顾暮舞伸手在尹臣允眼前晃了晃,手掌立刻被他抓住,看着他温若地笑容,那不加任何掩饰望着自己的明眸,顾暮舞就白了他一眼,此刻她终于明白尹臣允的意图,端端地是不怀好意。
合卺酒,共夜食,赏红蜡,应有的事项一一走过,尹臣允放下手中的酒樽,望着对面因喝酒而脸色微红眼神迷离地顾暮舞,他求的,不过是和她一起有一份安宁生活,如此简单的要求,却只因江山更替,他是新皇的利爪,而她是天下巨富之女,因为让人眼红的权利财富,这个愿望才变得如此难行,他终于明白何谓难以脱身。将顾暮舞抱在怀里,突然地挪动,让一直趴在桌子上的顾暮舞打了个酒嗝,她的脸瞬间红透,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惶恐地看着自己,尹臣允哈哈大笑,吻在她的额头,告诉她:“没关系。”
不管发生什么,她是他的。
薄薄的月光通过窗棂,侵染着整个屋子,浅白的屋子里两个身躯交叠在一起,喘息声回荡在屋子里。
“暮舞……”尹臣允贴在顾暮舞耳边,他滚烫的身躯紧紧地贴在顾暮舞身上,不愿与她分开一分。
第89章 死生相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