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心惊胆寒的时候,石洞里又响起了萧十娘尖酸刻薄的说话声,“小子,反应还挺灵敏。有本事,再接老娘一招。”。
“萧老前辈,请你高抬贵手,放晚辈一马。”。
话音还未落地,就见一道白光迎面飞来,公孙敬义急忙弯腰伏地,就地十八滚,一口气滚出石洞,站在阳光下,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好小子,你居然破了老娘的黑白流星棋。”。
随着这句话,一黑两白三枚棋子前后紧紧相连,从石洞内鱼贯弹射了出来,迎着温暖的阳光,高速旋转着,犹如三把尖刀般地直插向公孙敬义的眉心咽喉与胸口。
好歹毒的女人,想要置我于死地。他禁不住暗自恨恨地骂了一句,随即,扭腰跨步,一记恶虎出洞,右掌成虎爪,将奔向眉心的那枚黑棋子紧紧攥在手里。
与此同时,嘴巴微微张开,暗自凝气,见力化力,柔中见硬,将飞向咽喉的白棋子紧紧咬住,眨眼之间,舌头一卷,又猛然一弹,随着一股凌厉的天罡之气,将棋子喷射了出去。
紧接着,右手向怀里一缩,手腕一抖,丹田发气,力达掌心,将手中的黑棋子弹了出去。
明亮的阳光下,一白一黑两枚棋子闪着寒光,前后击向那枚射向其胸口的白子。瞬间,三枚棋子紧紧碰撞在一起。
半空中,两道清脆的响声过后,黑白棋子先后坠落在地上,急速旋转片刻,才渐渐停了下来。
“好眼力好手段,能够躲过老娘这招流星赶月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石洞里,萧十娘发出了一阵赞叹声,而后,又厉声问道,“小子,你这手绵里藏针借力打力的功夫,是跟哪位高人学的?”。
见对方一眼就识破了自己手段,公孙敬义暗自惊诧之余,只好老老实实地说:“在加入墨家之前,晚辈曾经拜一位不知姓名的老者为师,练习了几年武功。”。
萧十娘发出咯咯咯一串冷笑后,继续问道:“你师父许定南可知道此事?”。
见她一个劲儿追问,公孙敬义陡然腾起一丝反感,但又不敢流露出来,略一思索,大大方方地说了一句实话。
“前辈,我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师傅,只是担心他知道后,会把我逐出墨家,说不定,还会杀了我。”。
“小子,你的脑袋够聪明。”萧十娘冷声说,“为了光大墨家,许定南什么绝情的事儿都会做出来。”。
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又用不容商议的语气,很霸道地说:“你把那三枚棋子捡起来,进洞来见老娘。”。
她想与我对弈。公孙敬义瞬间就明白了萧十娘的意思,不由得心花怒放,暗想,看来,只要赢了棋,请她下山给董大哥治伤就有希望了。
因为,对自己的围棋水平,他一向很是自信,甚至,还有点沾沾自诩。
怀着非常殷切的心情,公孙敬义双手捧着那三枚黑白棋子,赶紧走进石洞里,拐来绕去,穿过几个幽深的小洞,才来到一间很宽敞的大洞。
抬眼望去,只见摇曳的烛光下,一位相貌很丑陋的女人,端坐在一张宽大的虎皮交椅上,面色阴沉,目光如电,紧紧盯着自己。
“晚辈拜见老前辈。”公孙敬义很恭敬地奉上棋子,语气很虔诚谦卑地说,“方才为了活命,才不得不献丑,让前辈见笑了。”。
萧十娘用阴森的目光紧盯着对方,少许,用手指了指面前的案几,不动声色地说:“老娘让你进来,想与你对弈一番。”。
这时,洞内的那股阴森气息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散去,一股宁静祥和缓缓升腾起来,大有一种别有洞天心旷神怡之愉悦感。
黑与白虽不是世间最美最靓丽的颜色,但一直是围棋的执著。在融入那片黑白的世界里,反而孕育出许多色彩缤纷的漪丽。
棋子落在棋盘上,是不能移动的。表面上看,单个棋子是静止的孤独的,但将每个棋子串联起来,使之血脉相连,却是另一番雄壮的景象。
万马奔腾,气吞万里如虎,大风大海拥波涛,一浪高过一浪,威力无穷,变化多端。动是有形的,而静是无形的。有形的叫力量,无形的叫潜劲。
思路敏捷得人,落子迅速,处处争先,抢的大场,棋形有薄弱之虑。稳重沉着之人,脚踏实地,步步为营,其形厚实,却有落后之忧。
在围棋的世界里,棋薄而走在前端的有之,棋后而奋力追赶者有之。棋薄,先声夺人,尽得先机。棋后,储蓄力量,拼劲十足。
薄取轻盈弃呆滞,须忍舍弃之痛。厚取扎实而弃浮华,须忍拙钝之愚。薄者轻,厚者重,能轻而不浮,重而不沉,则知厚薄矣。
此时此刻,在这座幽深而祥和的石洞里,在这简单而复杂的几何图案上,公孙敬义执白子,萧十娘执黑子,双方屏气凝神全力以赴,展开了一场有形与无形紧密结合的精心博弈。
第97章 博 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