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奈就这个问题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这一直是文盛心底的痛，只是他不说，自己也装作不知。她以为时间可以抚平一切，尽管两个人的身世不同，但是两个人相爱就足够了。如今这个问题摆在桌面上，必是无法逃避的。
可是，这既然是他的抱负，想必文盛已经思虑许久，自己应该支持他。故白奈没有再多说挽留之话。
如此一想，莫文盛眼底的神色更加坚定了，回身对发妻说道：“阿奈，你放宽心，我必不会负你。等我回来，待我衣锦还乡之时，将你与卿儿接去京城可好？”
“好，文盛，请你记得今日之言。只叮嘱你一言，京城繁华，别因此繁华流连忘返，失了本真，做了负心人。我白奈是贞烈的女子，你言此诺言，我也信守承诺，等你归来接我们母女之日。”白奈一字一句，声音掷地有声，对莫文盛言，眼底平静异常。
李叔就是那时跟在父亲身边照顾之人，他是白家的家丁，为母亲所救，故母亲令其跟在父亲身边，听从父亲的差遣，照顾父亲。
想自己童年之时，母亲讲给自己的事情，那时候的母亲日日盼着父亲来接她们母女，将与父亲的过往将与自己听，如今看着奈何居，自己似乎能回想到那一幕，父亲与母亲情定的一幕一幕，如今浮现眼前。
只是，如今物是人为，父亲终究是做了负心汉，长安城的繁华令他失了本真，他的野心膨胀，一身才华却无法施展，只因他无丝毫背景可言。
也曾咬牙坚持多年，可眼见同年的官僚一个一个飞升，自己熬了几年，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停滞不前，自然心急如焚，心思也越发深沉。
长安城因他无背景而深受同僚排挤，恰逢王氏仰慕自己，多次相逢偶遇，最终前途战胜了本真，故靠联姻王氏稳固自己在朝堂的官职。
开始三年，莫文盛还时常写书信，与白奈书信往来，直至最后一次来书信，信中言自己官场受挫，仕途不顺，同年的官僚晋升快速，自己做了几年，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难免心中郁结。
白奈总是在信里言卿儿的成长，从第一次学会走路，到第一次会叫“爹爹、娘亲”，学会念的第一首诗句就是“不负如来不负卿”，或是金陵趣事，或安慰莫文盛。绝口不提令他归来之事，或问归来之期。
因为她有信心，作为一个女人的信心，坚信自己夫君会归来。
只此最后一次，见莫文盛官途不顺，白奈故回信道：“见信如面，卿儿已三岁，跟随其外祖父学习轻功，而诗词歌赋也感兴趣，很是聪颖，定是似你之才华。……”
信尾言：“若于长安心中郁结，不若辞官回金陵，长安繁华，终不及自家舒适。家中一切如故，万事安好，只待君归。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也是这次回信，白奈没想到，却成了两个人最后的一封信。从此以后，再未见莫文盛有何书信寄来，像是突然失去了踪迹，杳无音信。
第12章 负如来负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