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惊的站起身,又瞧见他俩脸上弥漫的阴郁,猜想是恋人间吵嘴了,心里轻缓了,拍了拍王强的手臂说:“有话好好说,学校的事够多了,不能给校长再添乱。”
说完,忧心忡忡地推门走了。
王强也不关门,背对着罗江南,直直问他是不是找过向南校长了。
罗江南没有否认,上前关了门,轻声说:“你知道我多么担心你吗?你心思太单纯了,会误了自己的前程。再说,我们小老百姓,凭一己之力立足于世,已经很不易了。你一个女孩子家,没有义务和责任去济世救民,活好自己,顾全家人就行了。”
王强听得云里雾里,她只想当个老师,做自己想做的事,哪里就和济世救民这等高大上的行为扯上了关系?她从向南的话里听出来,罗江南的意思是想她回靖安,不能留在穷乡僻壤耗费光阴。
她比王健的脾性柔顺,但一门血脉里的倔强坚毅一模一样,她认定在百八乡扎根,就不会改变初衷,违背初心的。罗江南对她的管手管脚,让她很反感,又想到结婚后若是这样,还不如趁早一拍两散,省得闹到最后朋友都做不成。
她冷了脸,鼻子哼出一声不屑,说:“承蒙你高抬我,我可没有什么伟大的爱国为民情操,也没想过事业腾达,我只想做个平凡的小学老师,赚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资足矣!再者,我喜欢百八乡,暂时还没有调回靖安的打算,你要是嫌弃这里贫寒,大可不必陪着我受罪,去你当你的城里人好了。”
罗江南没想到王强嘴皮子这么麻利,句句带着小毛刺,竖起来排成坚韧的小篱笆,扎的他哭笑不得还挡住他的路。原来向南忽悠了她!也是,她那么爱惜后辈的人,哪里会委屈王强这么好的老师呢?她早给王强争取了民办老师的资格,工资不高,但够她日常的开销了,不必向家里再伸手了。
他笑了下,说:“校长管得真宽,她该操心一下自己的生活了。”
王强听着他怪里怪气的话,更笃定他的心眼狭促阴暗,声音带了寒意说:“是呀!有些人就是爱替古人担忧,自己的事一团糟还不知!”
王强像刺猬满身刺倒立,罗江南一时无措地看着她,生气归生气,还是很理智,低了声音说:“对别人我才不会这么上心呢!唯独对你是这样的,我的生活一团糟都是因为我爱你呀!”
罗江南说得也没错,他本可以回靖安,找个门户相当的姑娘结婚,买房买车,闲时陪陪父母,过他的安稳日子。只因为王强的出现,他迷失了父母规划好的前行方向,留在她身边成了他最大的愿望。
他的这些话落在王强耳朵里,像导火索引发了王强憋在心里的怒火,她一把打开罗江南抚在她肩膀的手,提高声音说:“我从来没要求你为我干啥,也不敢让你费心劳力念记我,能劳动你的大驾听我把话说完,我就谢天谢地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管谁!”
罗江南再忍心好,王强煞白着脸,霹雳乓啷砸过来一串硬撅撅的话,他也上气了,啪地推开门,说:“好!很好!当我自作多情,瞎操心,没有自知之明,为你的一片心意都是有所图,有所谋,出了这扇门,我会好自为之!”
说完擦着王强的肩膀,一步跨出门去,高大的背影晃了一下,黄风吹起一股沙尘,迎面扑打在他脸上,他伸手拂过去,像拂去一段黯然失色的岁月,头也不回地走远。
王强愣愣地看着罗江南走出门,走出她的视线,忘了关上门,任由沙尘扑到身上脸上,心里也掀起阵阵迷雾,让她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罗江南离开时哀怨的眼神,她能感受到他的失落失意,但她的双脚像生了根,一步都挪不动。
“老师!”
一声孩童怯懦的呼唤传来,王强不禁收回涣散的眼神,深深吸一口气,定睛看去,是薛子谦!
他的小脸瘦成了二指宽,面色青白,一双眼睛却是晶晶亮亮,闪着刚毅的光。个头原本比同龄孩子矮,此时瘦弱的后背微微弯驼,看起来更矮小了。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大针线胡乱牵在一起,布料洗得起了一层毛绒,上面挂着一些草叶树枝。
“你跑哪去了?”王强一把揽过薛子谦,焦虑地问。
薛子谦扭动身子,从王强的怀里挣脱出来,低了头,不吭声,只用脚尖一下一下踢着地上的塘土。
王强看着他像小猴子细咩咩的可怜样儿,心痛的抽了一下,蹲下身子,抓住他的小手臂,轻声细语:“老师不是责怪你,你走也不说一声,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老师,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已经给警察叔叔说清楚了,是我弟弟自己插上了压煤板,和林老师没有关系。”
薛子谦说着慢慢弯下腰去,朝着王强鞠了一躬。
第27章 自作多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