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深的爱过一次再别离
那么
再长久的一生
也不过就是就只是
回首时
那短短的一瞬??
连文军一进门就朝她张开手臂,温暖的笑容一下照亮了简陋的宿舍。她喜极而泣,第一次用妻子的温柔回拥了他,第一次对他说了句“我想你了”。连文军抚着她瘦削的后背,心疼地将她揽得紧紧的,低声说:“健儿,你受苦了!”
王强和罗江南一起来看连文军,俩人手牵着手,笑得满面春风。王强进门朝连文军挤挤眼睛,就去翻他带来的箱子。
罗江南便靠墙站定,抱了胳膊说:“我记得你第一次来这儿,李勤勤和你姐的吃相让你瞠目结舌,后来对我提来的大肠又是满脸嫌弃,心里骂着怎么没有一点为人师表的斯文,个个都像馋鬼投胎。现如今,你也步我们后尘,见着吃的两眼冒绿光。”
王健忍不住笑了,拉开炕桌,把箱子里袋装的零食全倒出来,让罗江南去叫李勤勤一起吃。
王强嘴里塞满吃的,两手油乎麻渍的,把罗江南的话当耳旁风,摇晃脑袋做怪相,继续吃她的。馋鬼就馋鬼吧!百八乡的大黄风是刮油的利器,几场沙尘刮的人浑身软弱无力,再养人的洋芋擦擦也提不起胃口。
罗江南听见李勤勤的名字,放展身子坐在炕沿边,笑得诡异,说:“你想抢莫非的机会?李勤勤现在膀大腰圆,莫家老爷子看得都拔不出眼来。”
连文军蹙起眉头说:“你们咋胡说呢?莫家老爷子为老不尊吗?百八乡还没有这种事出现吧!”
王强终于咽下去满嘴的吃食,笑得弯了腰,看着连文军打抱不平的气愤,扶着腰说:“李勤勤腰细,好生养的儿媳妇啊!你说老爷子能不盯着她吗?”
哈哈哈!
屋里爆发出震天的笑声,四个年轻人笑得毫无拘谨,像欢腾的马群奋蹄疾驰,洒下一路洒脱的啸鸣。
连文军笑够了,扳住王健的肩膀,正色道:“我妈也等着呢!你不能让我两头难做人啊!媳妇儿……”
一声媳妇儿叫的王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推开他说:“这是顺其自然的事,我哪有本事即刻让你妈称心呢!”
都是家里的独养儿子,罗江南对连文军的心思多少了解,眼睛在他俩身上来回转了一圈,打断话题,说:“去我那里吧!才卤好的肘子肉,咱们几个好好搓一顿,老连,别舍不得你的好酒啊!”
罗江南给王强拉盘炕的砖时,一并把王健宿舍的破木床也改造了,一盘双人床大小的砖炕,干净暖和,让王健欢喜得又唱又跳。她自小手脚冰凉,特别怕过冬天,学校的教室梁架高深墙体单薄,只生了一架炉子,下课了周围会挤满学生,轮不得她这个老师靠前取暖。她只能忍着从脚底下钻进来的寒气,下课就往宿舍跑,爬上炕,迫不及待将脚塞进褥子底下。那烫乎乎的温暖,让她减轻了对寒冬的惧怕,对罗江南的感情也不由升级了,当成了自家人看待。
她推着连文军说:“你先跟他俩过去,我还剩几本作业没批完,完事了马上过去。”
罗江南眼见连文军的脸色阴沉了,拉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调侃道:“老连,咱俩要是成了一肩挑,你得给我包个大红包。”
王强跟在后面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骂道:“大天白日就梦周公开了!”
罗江南惭惭地咧嘴一笑,拍拍屁股,搂住连文军肩膀求助地问:“老连,你有经验,讲讲呗,怎么才能俘获王家女儿的心?”
连文军脑子浮现王健伏案疾笔的模样,心情便暗沉了,一半的心疼一半的恼恨。
罗江南的套近乎让他心情更加烦躁,厌厌地说:“八匹马九头牛都是枉费工夫,王家女儿爱这穷山野凹胜过爱老公,舍了家都得将根扎在这里。”
王强为姐姐直喊冤枉,她亲眼看见姐姐好几次在校门口焦急地转圈儿,就为等连文军的小车的影子。
说着突然停住不说了,看见罗江南盯着她的眼神,嘻嘻一笑,推着他后背快去准备饭桌。
罗江南气得刮一下她的鼻子,快步往宿舍走去。总听见王强为别人担心焦急,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他的忧伤快乐,他的小心眼又犯了!
罗江南的手艺确实大有长进,卤煮的肉软烂香辣,四个年轻人吃得尽兴酣畅。除了王健,都喝了一点白酒,兴致高涨。罗江南从床底下拽出吉他,自弹自唱,沙哑低沉的嗓音将一曲“村里的小芳”唱得婉转情切。
王强眼神痴迷地看着他,浓密的头发理得平顺,风沙皴裂的脸颊线条粗矿,眼睛幽深有神,眸光一闪一闪,配合着轻快的歌声,散发出成熟稳健的魅力,悠然拨动她的心弦……
连文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底又是一阵酸涩,他斜着眼看向自己的妻子,脸颊清瘦,五官精致,眼角几丝皱纹却赫然入眼,百八乡果然不养人啊!他下定决心,要将她带回去,哪怕仍然教书,也强过在这儿喝盐碱水吃洋芋蛋!
第30章 盼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