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的肚子很明显了,腰身笨重,撑得衣服紧绷绷的,精神懒懒的。
艺术团的学生周末不再来学校,他们不忍心劳累王老师,顽皮地摸摸她的肚子,说宝宝乖乖,不敢给妈妈捣蛋。
闲下来,王健还有些不适应。她慢悠悠转到操场上,看见李勤勤戴着草帽,裤管高高挽起,在操场上翻晒仓库倒腾出来的粮食。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这形象不要太美呀!”
王健扶住后腰笑着说。
“仓里还有呢!我得加把劲趁着天晴晒完。”
李勤勤说话间,直起腰抹抹额头的细汗,接着紧握阔大的木锨拨动粮食,地上投下短肥的影子,随着她的动作很奇怪地摆来摆去。
王健出神地看着闺蜜,结婚后她的身体更加丰满圆润。讲台上眉眼飞扬的教书匠,走下三尺讲台,和百八乡的普通婆姨一模一样,柴米油盐扳着手指头算,平淡如水的幸福,却滋养的她鲜活生香。
“很佩服你呀!学习能力确实强,啥都干得有模有样。”
“我是丫鬟命,自然不能惰懒,家里老爷子病倒了,莫非两头忙,大部分只能靠我了。你和我不同,生就的小姐命,偏偏不肯老老实实在家享福!”
李勤勤手脚不停,嘴巴不停,像啄泥的燕子不辞辛苦,脸颊的汗珠子闪闪发亮。
王健坐久了腰困得难受,她站起身,围着粮食转圈,谷粒子散发的陈旧香味,刺激的鼻子痒痒的。
“哎!小心点,你身子笨得很,别踩了粮食。龙湾的水稻产量高,你们从小就不稀罕。”
李勤勤叫起来,朝王健直摇手。
王健停住脚步,讥笑道:“灯捻子不灭就不闭眼的地主老财,你慢慢晒吧!我回宿舍了!”
“嗨嗨!别走啊!还有正经事没说。”
李勤勤走过来拉着王健往操场的臭椿树下走去,椿树浅绿色的荚壳落了一地,踩上去软绵绵的,扑鼻而来一种奇异的香味儿。
上次采风活动,她和王强被家长们放了鸽子,无白浪费一天时间,心里怨屈得慌,又不甘心就此放弃。她堂堂人民教师,不说才高八斗,也算知识分子,竟然斗不过那些斗大字识不了几个的村民,传出去丢脸啊!
她一直在琢磨,有什么方法能一举两得,让学生既受到教育,让她又能挣回面子。
龙湾的蔬菜大棚给了她启示,她姨家的生活水平节节攀升,反季节的平常蔬菜带来很大的收益。
她想在学校操场辟出一块地,搞座温棚没资金,就搭建个冷棚,交给学生们管理。她则做顾问,从姨夫那里现学现卖,指导他们种植,在地头给他们实际结合理论讲道理,聊胜于无吧!
她还有一个私心,万一种植搞得好,赚来钱,给自己添些参考资料和学习材料,努力提高业务水平,等着国家有倾斜的政策就往靖安城里考。
“你想叫王强一起干?那你们的思绪品德课就成了种地课了?别又被家长投诉,这里的村民没丁点坏心眼,眼窝子却浅。”
王健提醒道,她怕妹妹接连受挫,会起了离开阳泉小学的心。她现在是学校最年轻的数学老师,又带着班主任,理论水平和体力都很强,是向南的得力干将。
“知道了!那天值班老师说得对,老师不摆出威风,这些家长就得寸进尺,我让学生在上学期间去实践,他们敢来硬拽学生吗?”
王健心里也没数了,老话说“学好三年,学坏三天”,且家长们对学生的影响更明显。她班上的许昌平在学校老实呆了几天,躲着她又往外跑,偶尔碰着当面,身上还有股淡淡的烟味。她正发愁怎么逮住他,放任他混迹在社会,学些乌七八糟的恶习,她良心上过意不去的。
师生俩开始玩起猫捉老鼠。
“我也没多余钱,这一百块给你们做资金,务棚很费功夫,你们不能让孩子们半途放弃,做人做事要有原则。”
李勤勤不要她的钱,让她说动王强一起参与就行。
王强性子急,和罗江南相处久了,磨掉些棱角,但好胜的心没有改变。
李勤勤的建议她是一拍即合,学校圈起围墙了,四周显得苍凉空荡,栽树种草,增添点生机,看着也养眼舒心。
她拉上罗江南一起参加,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干体力活流点汗,会忘记心里的不痛快。
罗江南从煤矿上的熟人那里找来树苗,雇车拉回来。
开车的人得知树苗子要运到阳泉小学,撇着嘴不屑地说:“你是年轻力强没处泄火吗?那个沙掌子地能长活个树?天要旱上个一年半载,地皮都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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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