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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女诸葛[1/2页]

洋芋擦擦香满园 玉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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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的冬天出奇地冷,南方下了百年未遇的大雪,电线压塌了,道路冰封了,阴冷的天气持续了一个多月。北方干冽的冷裹住人们的脚步,农村的土炕烧上了细煤面子,双腿捂进褥子里,都觉察不到热。
      学校大灶后面的煤堆迅速缩小,老师们撮煤时端起铁簸箕,又往下抖一抖,省点让学生的炉子烧旺点吧!教室里寒冷如冰窖,学生拢在袖筒里的手不敢拿出来。
      王健的砖炕连着土墩炉子,她不敢放开烧煤,炕上有弱弱的一丝儿温度,待在房间里不敢脱棉衣,哈口气,清冷的白汽旋在眼前不散。
      刘建强被田甜指挥着在教室忙得团团转:玻璃窗户四边用粗麻纸糊死,再劈些包谷杆,把里面蓬软的纤维塞进门缝,堵住呼呼刮进的北风。教室后面的煤堆要分类,大块煤早上烧,小碎末下午压炉子,放学回家时夹出还没燃尽的煤,送到老师宿舍的炉子里。
      刘建强干活时低着头,眉眼间明显的不情不愿,嘴里嘟囔着:“我也挨了爷爷的揍呀!”
      “说啥呢?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不要就算了!”
      田甜耳朵极灵,听见刘建强的抱怨,冲过来夺他的糨糊。
      “愿意,愿意!你这呼高指低的态度谁能受得了?像监视囚犯!”
      刘建强闷声说,他在同学中的威望彻底碎成渣了还被田甜时不时有力踩上几脚。他几乎恳求田甜了,人多时给他留点面子,他有耳朵,会听话,不就是干活么!
      刘建强学习不好,手指却灵巧,包谷杆里面的白色纤维取出来,他做成眼镜,手表,耳环,电视机等各种造型,讨好地送到田甜眼前。
      田甜挑剔地扒拉一番,挑喜欢的留下,其余的啪地扫进垃圾桶,看都不看刘建强一眼。
      田甜前脚扔,刘建强后脚追着去拣,那个小电视机费的功夫最多,拿回家给邻居家小娃儿玩。
      刘建强最终和田甜、马亮结成对子,放学后去马亮家写作业,刘建强负责田甜来回路上的安全。
      田甜母亲已经在做进城的准备了。她和田甜父亲商量好了,在靖安城外租一所背僻些的小院,价钱便宜环境差点都行,主要能做饭能住下一家五口就行。田甜是女儿娃娃,早送晚接是必须的,还得备辆自行车,从旧货市场拣辆八成新的女式坤车,孩子坐上也不寒碜。
      田甜再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她娘俩先进城,等大锣二锣毕业考到靖安,全家都来靖安。家里的地承包出去,她找份环卫工人的活干着,贴补生活。田甜爸爸在工地打短工,他是泥瓦匠,算大工,开的工资能搅住孩子学费就行。
      她不会在纸上算账,脑子里有把小算盘,拨得咕噜噜转。
      她手里还有几十斤枸杞,刚摘了时,贩子压价,她没舍得出手。一颗一颗摘下来,一颗一颗阴干晾透,一颗一颗储存,每颗都泡透汗水,个大饱满,红艳艳的像玛瑙。那贩子上下嘴皮子一碰,薄薄的几张人民币就打发了,她实在不甘心。第一次进城,要置办的东西多,手头宽松点心里也踏实。
      可枸杞是个娇气物儿,怕虫蛀,怕出糖,粘成团品相不好了就影响价格。她这几天都在街上寻摸新来的贩子,打听最近的行情。她捏着几粒黑瓜子,看见有收货的贩子就凑上去,若无其事地磕着瓜子,和交货的村民拉呱闲话,又装着不在意的样子捻一捻人家的枸杞,随意问啥价儿?听完人家报价又摇头又咋舌,慢吞吞走开。
      她从磨坊转到乡派出所,越打听心越凉,早知道价钱塌得这么快,刚摘下来就出手了,现在折了水份,到手没俩钱了。
      她闷声不响地往家走,原计划要买的东西只能推后了,给田甜计划做的两身衣裳不能减,双肩书包,皮棉鞋,大围巾,一样都不能少。可这钱……上哪儿挪借呢?
      “妈!妈!”
      田甜像只欢快的小雀儿飞到母亲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大声唤道。
      田甜母亲见着女儿,眉眼飘起来,嘴角咧得大大的,“哎、哎一叠声答应着,上下打量一番,糙实的大手从头顶摸索到脚底,才拉着女儿往回走。
      “干妈,田甜,再见!明天别忘了带手套!”(百八乡人情味儿重,小孩子对熟悉的、亲近的中年妇女,称呼“干妈”、“表叔妈”或者按排行叫“几妈”。)
      马路对面,两个男生朝田甜招手,很有礼貌地道别。
      田甜扬着头,傲慢地点了一下,不耐烦摆摆手,算是回应。
      田甜母亲却很警觉,瞪圆眼睛观察那俩秃小子,一个是马家的孙子,爹娘在外地打工,爷爷奶奶拉扯孙子。还有一个面生,是谁家娃娃呢?瞅着有点像刘家老二,眉眼平顺,眼神迟缓,又不像那老二的土匪样子。
      “这俩儿子娃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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