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呵，想必我一离开，张珊以为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就凭着权势悄悄散了我房中的丫头吧，否则其他人就算是讨厌我也断断不敢这般做的，毕竟我还是张家掌权人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张桃儿寻一根树枝扫去蛛网：“这人世的薄凉，你只有深刻体会之后，才能觉醒，才不会再落入世俗。”
庄怀安静默不语，想起那初入京城之时遇到的那个冷艳狠心的女子，再和桃儿一相对比，不禁心叹道：那女人看着挺好的，原来是这般人儿，可惜了。
张桃儿径直走到里间，打开一个大箱子在里面翻腾着。
“怎么样？找到了么？”庄怀安自她手里接过火折子，为她打着亮。
“嗯，再等会，我再找找.……”张桃儿沉闷道回道。
“要不你歇会儿，我来找吧，免得累着了。”庄怀安建议道。
“不必.……哈，找到了.……”张桃儿抽身而起，手中捧着一晶莹剔透的白玉瓶子，上方塞着一精致木塞，拧开木塞，心字香特有的香气立马弥漫在整个房间。她复将其塞住，将瓶子放于腰侧，抬眼对着庄怀安笑道。
庄怀安用袖口为她擦拭着脸上细细沁出的汗珠：“瞧瞧，竟弄得满头大汗.……赶快歇歇……”声音里虽有责备，但更多的还是怜爱。
张桃儿一时怔住，呆呆地任他仔细替自己擦拭汗珠，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立马发烫：“那个.……我.……我们还是赶紧回吧……”
“你不打算看看你的祖母么？”庄怀安心下明了，也不戳破，转换话题。
“可是我怕惊动其他人。”张桃儿敛眉道。
“没事，我轻功尚可，带你一去悄悄探望还是可以不被人察觉的。”庄怀安说着就过来自然而然地搂住张桃儿的腰肢，低喝：“走咯.……”
“啊啊.……小心点.……祖母在这边.……”张桃儿小声惊呼，双手紧紧抓着庄怀安的衣襟，指引着方向。
昏黄的灯光自窗棂上的窗纸流泻而出，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窗棂内部，一位慈祥和蔼的妇人正双臂支在桌上，仔细阅读一本账本。她双鬓的银华更加深重了，额上的皱纹深深浅浅地露了出来。偶尔不时低咳一下，背影也显得稍微佝偻了一些。
张桃儿在门外的大树上看得满心凄楚。她心中与天地一般高大的祖母，终是抵抗不过流年，显现出了老态，三个多月不见，连背影都显得佝偻了一些。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本该好好享享儿孙福，奈何家族太大，一时之间根本不能撤手置之不理，只得继续劳苦，在这寂静夜里倍显凄凉。
“哎，宁儿终究是老了……”庄怀安忍不住嘘声叹息。
老夫人许是极其累了，撑着手揉了揉隐隐发疼的眉心，行至窗前，望着外面的满月，轻声喃呢：“我的桃儿啊，你在那落英谷之中，还好么？”
张桃儿鼻头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就算是这般劳累，祖母依旧惦记着她，这份恩情，她何时能够偿还得完。
“别落泪了。想宁儿了，就下去看看她吧。”庄怀安安慰道。
“不，我答应了祖母，要学好医术再接她寻一处安静之地悠哉此生。现在医术未成，我不能见她。我们.……我们还是走吧。”张桃儿忍着心痛，字字泣血般低声道。
庄怀安叹了口气，将张桃儿搂得更紧了：“好，不见就不见。那你抱好我，我们尽早回去吧。”
张桃儿最后多看了窗下老人一眼：“祖母，再等等，桃儿尽快学成归来接您。”
一阵风过，带起一片沁人的馨香，书上枝叶微微颤动，在月夜里轻微作响。
王老夫人静默了一会儿，就眸色黯然神色困倦地灭灯休息去了。
第25章 随风潜入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