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第一年当客户经理的时候，被带她的师父骗着签了几个责任人，一年不到，业绩没捞多少，不良倒是占了几百万，绩效扣完扣工资，那日子叫一个难过。好在那几年银行业还算景气，赚外快的法子多，王俊看她可怜，又天天领导长领导短的，偶尔吃肉的时候叫上她，给她喝点汤。
后来监管严起来，肉没了，汤也没了，但两个人之间狼狈为奸的默契还在，王俊偶尔交代萧寒办点事，只要不犯法，萧寒都尽力做。她自认不是贪心，也不是胆儿肥，只是没背景没资源，想要早点爬上去，只能冒点风险。
只是擦边球打久了，难免要掉地上。
王俊把那张打印的照片拍到桌上的时候，萧寒认了半天才想起来。前年这时候做的单子，没几天就到期了，因是政府投资项目，又有上面领导罩着，一直稳当得很，也没多关注。照片里的协议是萧寒私下跟客户签的，当年募钱的时候跟这客户说漏了嘴，他死活要参与，萧寒怕他到处乱声张，一时鬼迷心窍，也没跟王俊报备，降了两个点，就以个人名义跟他签了个协议，算是借款。
项目是没问题，只是这协议不知怎么被拍成照片，还到了王俊跟前。萧寒想起昨天，这客户打电话问她项目情况，支支吾吾的，原来是给她捅了娄子。
“不留痕迹，不留痕迹，说多少遍……姑娘你是听不懂人话么？谁借你的胆子？为什么不跟我说？”
王俊盛怒之后冷静下来，整个人洋溢着一股阴冷之气，说话慢条斯理，就跟清宫剧里的太监总管似的，萧寒知道这协议如果被捅出来，她的职业生涯走到尽头不说，王俊也得受极大牵连，脑袋只顾嗡嗡作响，什么话也想不出来。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签个借款协议算是个人行为，可你那流水做得那叫一个粗糙，根本用不着别人取证质询，全是马脚。这老头我也认识，人是小心，又是吃皇粮的，不给他亏了钱出不了岔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这钱不干净呢？万一有人想搞他呢？万一有人想搞我们呢？”
萧寒脑袋更嗡嗡了，要找理由也不是没有，可是她半天憋了句“一人做事一人当”，王俊怒极反笑，那声音更是又阴又丧：
“好，有骨气。拍拍*走人对吧，牺牲你一个对吧，然后呢？黑锅呢？大家一起背。哦，对，还有机构改革，我也不用去什么省行了，领导们也别动弹了，都留在这，遥遥祝福你，好不好？”
萧寒快哭了。
“行了，别吓唬她了。”
张根生一直站在门口，把风似的，他们在二楼的党员活动室里说话，周日下午行里也没什么人，饶是如此，还是当心隔墙有耳。他回头劝了一句，又让王俊先出去，剩下的他来交代。萧寒被王俊吓得神志不清，也腾不出空想这事跟张根生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也有份？
“这照片，是陈之夏拍给我的。”
“谁？”
“陈之夏。”
萧寒更神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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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