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行大楼的宴会厅，全国各地准备参加主任进修班的后备干部齐聚一堂，人人春风得意，彼此又不知根底，只管拿出最好的一面，推杯换盏，指点江山。张根生是最会跟人自来熟的，这种场合自然不遑多让，酒没喝几杯，已认识了桌上不少邻市同僚，跟他一道来的网点吴主任，年届五十才跟他混成一道，开始还有些不服气，一顿饭下来，只能叹一句后生可畏。
吃完饭又打牌，回到房间已是凌晨，张根生一看手机，萧寒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他忽然有种想删了她的冲动，管她是死是活，到了最后一步却下不去手，这一来一回，他竟气笑了，他气自己太自负，不知不觉有了这么深的执念，他又觉得自己可笑，跟个娘们一样忸怩作态，愿赌却不服输。
…………
“再让你选一次，你还是宁愿丢工作么？”
“不然呢，今日你们好了，她放过我，明日不好了，她又想起我来，何必呢。”
“如果我既能摆平这件事，又不去招惹她，你愿意欠我这人情么？”
“不愿意。”
“为什么？”
“我天生命贱，承不了别人好意。”
“所以你喜欢对你不好的。”
“不知道。”
“是贱。”
陈之夏事件的晚上，那是他*对萧寒说重话，连同对自己求而不得的怨恨，萧寒听见却笑了。她那笑，是无奈又释然的意思，张根生瞧着，恍惚觉得自己其实并不了解她，就像她也从未真正了解自己一样。
经过了那么多的默契与暧昧，难堪与尴尬，他们依然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
他看着月光下萧寒那张顽固的笑脸，和睫毛投下的长长的阴影，心中生出无限恨意，又生出无限怜爱，他想奚落她，想安慰她，想敲打她，想拥抱她，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想跟她说这世界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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