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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五、计之深远[2/2页]

娘子,请息怒 娘子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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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只是农女出身,蔡姐姐家是桐山土豪,阿瑜家是名门世家,以后万一再来个公主之类的也说不准!
      祖孙俩聊了一会,太奶奶眼瞅赵家这只金凤已拿定了主意,便笑着道:“既然我乖孙已有主意,我这老婆子只有回家多督促族中小辈好好读书,争取培养出几位人才为孙婿效命。”
      猫儿抿嘴笑了笑,想了一下却道:“太奶奶,在咱淮北做事未必需要穷经皓首。官人更看重实践,您看,桐山来的小辈中可没几个人是正经科举出身的。像蔡姐姐的堂弟蔡思,便是读了几年书后,先做了村官,又去地方县衙做了小吏。这次河北生乱后,已留在当地任了一县父母......”
      “哦?猫儿给咱家里子弟指条明路吧.......”
      老太太拍了拍猫儿的手背,笑吟吟道。
      猫儿说这些话,不算走后门,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却极为重要。
      淮北选官的标准,便是陈初选官的标准......如今这标准,只有淮北核心的蔡、陈、徐、西门几家大概摸索了出来。
      说起来也简单......年轻人必须从基层做起,管好一村,才可能升吏、升吏之后才可能为官。
      但实际操作中,治理一村的麻烦可不少,谁家多占邻居一笼地、谁家小孩不小心把同村百姓家的草料点着了、光棍汉偷看寡妇洗澡了、闲汉偷了别家鸡蛋.......
      这些小错大多到不了报官挨板子的程度,可又不能不管。
      如何化解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不但需要高情商,同时也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沟通能力。
      除此外,冬闲时如何将百姓集中起来修理水渠,清扫村中积聚垃圾,整修村中道路.......这又需要高明的组织能力。
      基本上,能在村官任上出彩的,管理一县就没有太大问题。
      猫儿作为陈初的枕边人,又管着一大摊子事的猫儿,自是能窥见其中关键。
      在不坏官人规矩的情况下,她当然也想自家族人能多出头,于是思索一番后,道:“太奶奶,上月,有东京城两千多士子送到了蔡州,您知晓么?”
      “太奶听人提起过。那帮士子都是吃饱了撑得,和孙婿作对。”太奶奶一句话表明了坚定立场。
      这些人正是去年在宣德门闹事的那帮人。
      猫儿不由浅浅笑了起来,继续道:“官人是想去去他们身上的清矜气,让他们沾些土气。官人如今正在淮北招募当地士子,让每位本地士子带二三名不等的东京士子,尝试管理一村.......咱家眼下有不少子弟在蓝翔学堂读书。这是个好机会,太奶奶回去可命他们报名.......”
      村官的意义,有些人能看明白,有些人却看不懂。
      再者,士子中多是年轻人,正处于‘谈笑间,羽扇纶巾,樯橹灰飞烟灭的潇洒幻想中。
      对管理脏兮兮的村庄积极性不高,是以当地士子报名的不多。
      但猫儿既然对太奶奶提了这事,老太太肯定会执行.......
      说完了正事,心情不错的老太太道:“王府这后宅,乖孙打理的不错哟。如今你行动不便,也无需太过操心。小玉侬能帮你分担一些,陈家那丫头也是个知书达礼的,每日晨间都过来问安。”
      猫儿笑道:“是的呀。方才那嘉柔殿下又来了,她俩兴许是怕我辛苦,径直替我应付去了。”
      “这殿下怎回事?整日往家里跑.......”
      “说来奇怪。我问她.......”
      话未说完,寒露扣门入内,禀道:“夫人,王爷回府了?”
      “哦?”猫儿侧头看了眼天色,马上吩咐道:“这个时辰,不早不晚的。想来又是为了赶路没吃饭,吩咐灶上给官人预备吃食。”
      说罢,似乎还是不放心,猫儿笨拙的扶着后腰,想要翻身下床。
      寒露急忙上前搀了,又道:“夫人,王爷没往后头来,他去花厅见了殿下.......方才殿下出来时,好像是哭过一场,眼睛红红的。”
      “哭过一场?”猫儿狐疑的看向了窗外前宅的方向。
      .......
      三月初二。
      凌晨。
      周国淮南西路,霍丘县淮水畔来远水寨。
      万籁俱寂的丑时一刻,三艘五百料平底商船挂着白灯笼横渡向南。
      仅仅一刻钟不到,便靠近了南岸。
      来远水寨地处周齐对峙前沿,水寨中的将士多少还保有戒备,箭楼上的军士见有船靠近,先是一警,随后看见桅杆上的白灯笼,又马上放松下来。
      但还是依照惯例喊了一声,“来船何人,速速驻锚!再敢靠近,杀无可赦!”
      那船依旧慢悠悠靠近,只是有一名身穿绸缎长衫作商人打扮的男子站在船头回了一句,“家中送亲,迷了航路,军爷手下留情。”
      明明挂着白灯笼,却说‘家中送亲,再配着浓重夜色、水声潺潺,说不出的诡异。
      可那军士听了,却转头对箭楼下的兄弟低声道:“暗号对着哩。叫张营正起床吧,北边商行又从咱军寨走货了,嘿嘿.......”
      听起来,这军士对商队的到来还蛮期待。
      不多时,周国淮西水军营正张多福率领两什军士出寨。
      双方尚距离四五丈,张多福瞧见船头那人便热情的远远招呼道:“曹掌柜,多日不见啊!听说,前几日你们从上游步家湾水寨走了几趟货!怎了?兄弟可是哪里招待不周?”
      “哪里哪里.......哈哈哈,张老兄说的哪里话!?梦倚值芙坏蓝嗄辏?趸崆嵋赘?淖呋趼废撸《ㄊ巧绦欣锏钠渌?苁伦吡瞬郊彝澹
      那曹掌柜跳下船,上前几步后,将拎在手中的钱袋塞了过去。
      张多福揣了揣,颇为沉重,差不多有百余两,不由笑裂了嘴,却道:“曹掌柜,和你们上头的大管事说说呗,让你们商行的船队都从咱来远水寨上岸,我张多福保你安全!”
      张多福信誓旦旦道,曹掌柜却哈哈一笑,并不接话,反而指着商行伙计往下搬的木箱道:“上次张老兄说泰山大人爱吃我淮北蜜桃罐头,这次特意装了整箱过来。还带了五十坛淮北美酒,给兄弟们解乏。”
      这话一说,张多福身后的军士们也笑嘻嘻的添了添嘴唇。
      只有张多福假模假样的问了一句,“哎呀,这得多少钱?曹掌柜与我算一算,我拿钱给你。”
      说着拿钱,但那手在胸口掏摸半天也没见拿出一枚大钱,明明刚交给他的百两银子就在另一只手里拎着。
      曹掌柜哈哈一笑,道:“张老兄与我客气个甚!这是兄弟的一点心意。”
      “哈哈,那多不好.......老哥我便却之不恭了。”
      来远水寨,处于周齐危险的第一线,原本是一个谁都不愿驻守的地方。
      但自从数年前,淮北兴起,那走私漏舶的商行将此处选为了一个登岸点,水寨便成了一个香饽饽。
      商行每次走货,孝敬少则五十,多则百两,还时常赠送些名贵淮北产出,有些物件在周国便是买都买不到。
      短短几年,此处营正张多福便攒下了几千两身家,手下兄弟跟着喝汤,都混了个小康生活。
      这曹掌柜,在他们眼里,不是什么不法走私客,而是正儿八经的财神爷。
      沿江几处水寨,甚至因为争抢走私商队,还形成了竞争。
      上游的步家湾,特意在军寨中为商队修建了舒服的住处,以供临时落脚,甚至还偷偷建起了仓库,为商队提供仓储服务。
      张多福没有步家湾营正那般的商业头脑,却也热情的邀请大伙入寨,同时要灶房连夜准备酒肉招待。
      只是,等待商队成员下船的过程中,张多福忽然警惕了起来.......只因,对方这次来的人有点多。
      比往常足足多了二三百人,且都是精壮汉子。
      张多福赶忙一个眼色,命身后兄弟戒备,口吻也严肃了起来,“曹掌柜,这回怎带了这么多人来?”
      曹掌柜一愣,随后拍了拍脑门,却道:“?悖⊥?呛驼庞??擦耍??刺?呕茨献?谏?瞬『Γ?壹叶?饔刑字尾≈?ǎ?刈橹?巳耸智袄椿茨献急刚跣┬∏?......”
      “哦?那治病法子管用么?”张多福下意识问道。
      如今淮南东北部庄稼染病已成燎原之势,正有往当地蔓延的趋势,张多福家中也有几十亩田地,自然关心此事。
      “当然管用了!治不好不要钱.......”曹掌柜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们治一亩地收多少钱?”
      “一亩地十文......”
      “.......”张多福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曹掌柜,你们家大业大,连这点小钱也看得上啊?你们东家真是个财迷!”
      “呃.....呵呵......”
      曹掌柜以余光在青壮中瞄了一眼,只赔笑却不肯接话。
      但东家说的话,他却认同.......救淮南就是救淮北,若免费,淮南百姓定然以为是坑人的,收了钱才好打消官民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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