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碰得着白斌。
如今见白斌眼珠子瞪得像个牛蛋,他也有点心虚,但在自己员工面前还是丢不下偶像包袱,一脸不耐烦摆了摆手:“哎呀,行了行了,咱哥们儿这些年了,还能差事儿不成,小张,给白哥整十箱啤酒。”
“诶,好咧!”
随着伙计搭声,周盛把三百块钱甩了回去,或许是用力大了,轻风一吹散了一地。
“你那破店也没啥生意,酒也就是自己喝了,来批发还不是图个便宜,要我说啊,你还是把店出兑了吧,明天这酒一涨价啊,你还不是照样关门。”
周盛的意思已经明了,这单不要钱,算是还了白斌的人情,但却取消了白斌的最惠国待遇。
白斌的眼睛从圆到扁,眯成了一条缝,他暗自攒起内劲,一股真气凝聚丹田,掌心朝下猛地向上一翻,三张黄澄澄的钞票打着滚翻到半空。
不知什么时候,三颗螺丝拿在了白斌手上,稍一甩手,三张票子被狠狠钉在了周氏批发公司的招牌上。
吓得左右邻里,卖鸡的、卖炭的、喝茶的、炒饭的,全都呆若木鸡,一声不响。
“哎呀,老白,你看你,咋说急就急了呢,我这不也是有难处嘛……”
周盛的话如今在白斌听来犹如放屁,甚至还臭,他一把捧过十箱啤酒放在二八大杠的后座,单手扶着,推车就走。
待白斌走远,周盛如释重负般长出了口气,然后看了看自己的金字招牌:“小张,去,把钱拿下来。”
“这么高……”
“废什么话,快去,不然在你工资里扣。”
“哦。”
小张来搬桌子,想踩着它上去拿那三张大钞,这张桌子却哗啦一声散了架。
原来那三颗螺丝取自于这张桌子,可谓是釜底抽了薪。
……
回家路上的白斌,一肚子邪火却没地方发泄,现在的他尴尬至极,生意惨淡让他连个三轮车都没有,不然也不能骑着二八大杠来进货,这也是他每次进货不多的原因之一。
现在,他根本无法骑上这匹骏马,只能单手推着,另一只手还得防着酒箱摔碎。
行将就木的自行车一步一吱呀,旁边在地上爬行的乞丐以平均每小时一公里的速度将他狠狠地甩在后面。
眼看着一群五六岁的孩子嬉笑打闹着,嗷嗷地冲来,像一群愤怒的矮蘑菇,有的撞在白斌的腿上,有的直接撞在自行车上,还有一个小男孩竟然来个了神龙摆尾,正中的二八大杠的后车轮,看样子像是练过几天功夫。
眼看最上方的酒箱子就要落在这练家子的头上,白斌一个垫步稳稳地接住酒箱,可另外九箱稀里哗啦倒了一地。
一时间酒香遍地,如潺潺溪水流进了地沟,白斌一闭眼睛,心脏都仿佛抽搐了一下。
“小兔崽子,我看你们是找打!”白斌怒声呵斥。
孩子虽小也有思心,眼看闯了祸,灵光点的早就脚底抹了油,余下的也笑嘻嘻地做了鸟兽散。
只有那个会使旋风腿的小孩大嘴一咧,哇哇地哭开了。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咋还吓唬小孩呢?要不要脸呐?”
一个前突后翘的女郎,穿着一身职业装,摆着模特步边走边骂。
“我勒个去,你骂谁不要脸,这小崽子……”
“你骂谁啊?谁是小崽子?这可是容氏集团总裁的二女儿的三儿子,容小少爷,懂吗你?别说打碎了你几箱破酒,就是打碎了你……”
白斌眼睛一瞪:“怎么着?”
“算了吧,人家都懒得自己动手,谁会和一块臭狗屎过不去。”
女郎极度嫌弃地斜楞他一眼,仿佛白斌身上真的有臭味,转身去安慰那个小男孩,又是亲脸又是抹泪,恨不得直接搂在怀里让他吃奶才好。
“你还甭不讲理,我这酒谁来赔。”白斌打算申诉到底。
“我赔!”
“哦?”
“我赔你个大头鬼。”
女郎用手一指他鼻子:“他还是个孩子,你就没个容忍吗?白长这么大个子你,脸盘子挺大,心眼小的像针鼻儿似的,买不起镜子不会撒泡尿照照啊……?”
白斌就像做梦一样看着女郎哇啦哇啦地高声指责,随后歪头想了想竟然噗嗤一声笑了,由嘿嘿地自讪,直到爽朗地大笑。
五年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痛快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两行。
他像狗似的猛甩了两下头,将眼泪甩干,然后举起酒箱一咬牙,假作要砸向这一大一小。
女郎惊恐地将男孩抱在怀里向后一缩,却发现白斌举着酒箱子已经转身走了,原来只是吓唬她俩,回过神来也不由得大怒。
“诶!你给我站住,你吓唬谁啊,以为老娘怕你啊。”
可就在这时,白斌手中的酒箱怦然而碎……。
第1章 落魄的退伍兵[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