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中。
五年了,战友们的音容笑貌还时常出现在眼前,真相就如丢进大海的一粒芝麻,在追查无果后他开始消沉,每天以酒精来麻醉自己。
如今再见这只鬼面蜘蛛,瞬间唤醒了他的热血和愤怒。
他将悲伤与愤怒狠狠地吞进胸腔,举起手枪对准了那只鬼面蜘蛛……
啪!
一声脆响,白斌被脸上的疼痛唤醒,悲愤之情好像散去了多半。
他发懵般地摸了摸脸,抬头发现颜如玉正对着他怒目而视。
“魂你个淡!你知不知道差点打到我?”颜如玉疯狂地大吼着,似乎并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恐惧过后的发泄。
“我只知道你还活着。”白斌依然淡定。
“可你万一打偏了怎么办?”颜如玉流下了两行委屈的泪水。
“我没失手过。”
白斌说完直奔马成名的尸体,根本没正眼看她。
“你……你这个魂淡,给我去死!”
颜如玉冲到白斌的身后,连抓带打,可白斌根本不理,好像丝毫无感。
他认真地检查着马成名的尸体,除了一部手机之外并无它物。
再仔细检查那只鬼面蜘蛛纹身,白斌发现蜘蛛的腿又细又长而且多到惊人,有点像蚰蜒又像蜈蚣,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蜘蛛的大肚子上有着奇特的花纹,乍一看像是某种符咒,又有些象形文字的影子。
白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这部半老不新的老年机除了打电话发短信之外基本没有其他的功能,他本想把蜘蛛的形态拍下来,但发现自己高估了这部老古董。
他只能专心去记忆,想把这蜘蛛的样子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所以对颜如玉的无理打闹根本置若罔闻。
正记忆着,耳边传来轻轻地咔嚓声,这是一部智能手机拍照的声音。
白斌回头看,之前那个被鞭打的女孩正用手机拍着照,目标正是那个蜘蛛纹身。
她似乎知道白斌的想法,朝白斌惨淡又羞涩地一笑。
白斌也回敬式地冲她点了点头,伸手去接她的手机。
一声巨响后,烟尘四起,白斌知道那是微型炸药发出的声音,是专门用来强攻时砸门的,军队里戏称为敲门砖。
治安队已经开始强攻了,他们在送颜如玉进屋的时候就在她身上装好了窃听器,里面发生的一切都被指挥层监听掌控。
听到白斌和马成名的对话,又听到了枪声之后,指挥官果断地发起了强攻的命令,为保险起见还扔了几颗烟幕弹。
“听着,别说见过我。”白斌对所有在场的人说着。
然后迅速将那把格洛克用衣服擦去指纹,然后扔在地上,他不想被卷进琐碎的俗事中,更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在治安队员冲进教室的时候他早已经蹿出窗口,消失在花草丛中。
……
推着那辆二八大杠回到了自己的小卖部,白斌叹了口气,这趟进货之旅可谓是损失惨重,除了一部上了锁的手机之外,一无所获,不但摔碎了啤酒,情急之下也没能拿到女孩拍到的照片。
马成名死了,追查到他这里会非常麻烦,如果他判断的没错,人质们是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因为是他救了他们,也因为他们不知道白斌是什么人,怕报复,所以更不能乱说。
现在只盼着那个叫颜如玉的丫头不要乱讲才好。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天狼军团的人,自然不能再拥有其身份和特权,当初的白千屠已经坠入地狱的深渊,脱胎换骨之后只留下了满眼的萎靡和憔悴。
他照着镜子,看着满是胡茬的下巴,慢慢地,那张脸开始变形——
变成了指导员那稳重的神情。
“小斌,这次任务执行得不错,你的表现尤其出色,我已经向总部申请给你颁发勋章了。”
“谢谢指导员。”
正当白斌向指导员敬礼的时候,一把闪着血光的刀尖从指导员的胸前刺出。
指导员僵直的表情,和他身后那对血红色的眼睛,所有都定格在了那一刻,成了白斌心里永远的痛。
白斌不能再见到那场景,他怒吼着挥拳将镜子打烂,鲜血像是真的从镜中迸发出来一样。
他无法战胜那名杀手,拼尽了全力也只能打破了对方的衣服,那条鬼脸蜘蛛像是梦魇一般,每时每刻都在刺痛着他,比手上的疼痛浓烈百倍。
只有酒精可以让他获得暂时的救赎,他拿出来珍藏多时的陈年二锅头,一口就喝了半瓶。
就这样,在酒精的陪伴下,他沉沉地睡了。
次日,一缕阳光抚摸着他的头,他抬起头,醉眼乜斜的看了看表,已经上午九点多了,生意总是要做的,他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打扫卫生,好好整理一下这间小店。
可他刚挣扎着起来,大门就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听起来绝不像是来买杂货的客人。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心脏骤然加速,指间紧紧夹住了一颗螺丝钉……
第3章 罪有应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