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还是不该回答。
“您好!请问现在方便打扫吗?”紧接着,服务员又询问了一遍。还没等想好怎么应付,手机恰好响了起来,我赶紧过去按掉来电声音,可一失手又将茶几上的眼镜盒碰到了地上,清脆的“啪”的一声,这动静可是不小。
门外的服务员应该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便没有再按门铃;我蹑手蹑脚地凑近门口一听,人家好像是乘电梯离开了;再从门上的猫眼往外一瞧,果然没人了。我这才松了口气,坐到了沙发上。
再看看手机,是我一个中学同学的来电,她近来在代销化妆品,总会时不时地跟我们做做广告、忽悠你买这买那;不接也好,省得又得磨不开情面地听她唠叨半天。
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过包,把随身的化妆镜取了出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角眉梢都染着几分欢悦,微红的脸颊,上扬的嘴角,古代诗词中描写的两情相悦之后女子的欢喜神态,应该就是现在我这样吧!
正在这时,我无意中一转镜子,从里面映出了沙发左侧的一个景物。我立刻放下镜子,转身向左一看,正是那株枝叶茂盛的发财树。
一瞬间,我回想起了昨夜那个可怕的梦,赶快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虽说是青天白日,但我心里还是有阴影的,一边保持距离地观察着,一边不禁琢磨着:这株发财树该不会是害人的树精吧!不会趁没人的时候,真伸出手来把我给掐死吧!
我对“梦”一直都有一份诚惶诚恐的敬畏和无法抗拒的顺从,再加上自从到腾飞集团后,有的梦确实指点了或干脆证实了现实中发生的事情,这就使我对“梦”更充满了如宗教信徒般的膜拜,虽然,它的很多隐晦指喻我还难以及时理解与参悟。
很显然,稍有理智的人都会明白,面前的这株发财树是根本不会如梦中的李子树一般抽出枝条缠住我的脖子、把我活活勒死的;但在梦里,有一个不见身形的女人反复地说过一句话:“不要说话!千万不要说话!”;而藤枝拼命地扼住我的咽喉,意图也应该是不让我发出声、说出话来。
这样的一个梦,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呢?它是在用树来指代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吗?比如,借物喻人,是提醒我与姓中或名中带“木”的人接触时保持警惕?又或者是告诫我最近交际处事要低调,要寡言慎行、不可信口而谈,以免招来害身之祸?还有可能,此时我与小王“特殊”地在一起,梦中的女人劝诫我于何时、何处、何人也不能声张,从而避免生出祸端?可讲话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一时间,我脑洞大开,把对昨夜之梦的诸多可能解释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就像警探破案一样,根据现场情况分析推理,力争解释各种疑点、还原其真实的案发过程,这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中午的时候,我并没有回市区,而是开车到四清区的中心商业区逛了逛,店铺林立、人头攒动,那热闹的场面丝毫不亚于本市繁华的中心城区。来到小吃一条街,各种特色美食令人垂涎欲滴;坐在雅致的小店里大快朵颐,四清人待客的热情爽朗让我倍感亲切。
快要吃完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姐!老规矩!来两份你们的招牌米粉,打包带走!”
我转头一看,刚说话的正是同事田芳,怪不得听得那么耳熟,她正面朝着店口旁的收银台,和老板娘热聊着呢;我正面冲着她,而她是背对着我。
我刚想喊她,田芳恰巧转过身来,正好看到我。可就在此时,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和田芳碰面,今天是周日,我怎么会留在四清区没走呢?说是自己跑来玩儿,太牵强了,市里那么多地方不逛,非得跑几十公里来这里?除非是领导临时要求加班,我才返回公司的。可如果是加班,我怎会中午一个人从公司出来吃小餐馆呢?要是再往下聊,我该怎么应对才显得自然呢?
就在这焦灼的一刻,田芳快速地转回了头,她并没有与我“相认”,而是很随意地对老板娘喊了一句:“我先出去买点儿别的,一会儿回来拿啊!”然后便走出了小店。
此时,我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田芳这么做,无非只有两种解释:第一,她根本没有看到我;第二,她确实看见了我,也迅速做出了分析,无论是否猜中了背后的真相,但为了避免当下的尴尬和日后的麻烦,她选择马上离开。很显然,第二种解释的可能性极大。
无论如何,田芳的警觉、机智和临场应变,真是让我佩服。相识数月,我觉得以她的洞悉秋毫、体察幽微,参透世事只是时间的问题。这样的人,我该如何相处呢?
第028章 扼息惊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