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被丢到马车阵地内，苏辰却不以为意。跟苏辰交际较多的客商看到他镇定的样子，心里多少能得到一点安慰，还能够保持镇定，可那些小贩就不行了。那些被头上老板派来作探子的小贩自不用说，他们本就不想来这里，看过一场厮杀后更是胆战心惊。剩下的几个铤而走险想要深入北境的小贩，在看见一条条生命在面前消逝后，都坐在地上两眼无神，这种人敢来北境冒险恰恰是因为心中有牵挂。
“钱财本是身外物，你们又何必为此丢了性命呢？”蒙面人假意劝导。
“行走江湖讲的是义气，你要为了这点钱财害了你兄弟的性命吗？”苏辰指着常元，与他针锋相对。
“我有这么多兄弟要养活，牺牲他一个成全大家倒也不算什么，不信，你现在就杀了他。”蒙面人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仿佛常元只是他的一个普通手下，随时可以为了利益舍弃他。
“只要你敢进攻，我自然不会留他性命。”苏辰在把自己杀死常元这件事情与蒙面人进攻自己捆绑在一起，他笃定以常元的身份蒙面人绝对不敢背这个锅。
该死！这个蠢货真是误了我的大事。蒙面人心里暗骂一声。他们这次来伏击神鹿部的商队，带的士兵既有自己部落的也有赤蛇部落的，当着这么多士卒的面，他确实不能背下害死常元的黑锅，否则会对联盟的团结大为不利。
不行，此事不能在拖延下去，到了晚上驿站的人看不到商队，定会起疑心。
“兄弟，你可愿意牺牲自己，成全我们大伙。”蒙面人对着常元喊道。他希望能骗过常元，如果常元配合自己，说些什么“不用管我”“大家上啊”的话，到时候他被杀了就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王虔听出了蒙面人背后的意思，他担心常元真的会被欺骗，于是假意嘲讽实则提醒道：“看见没有，你兄弟想让你死呢。”
“哼！”常元发出了不屑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在对那个蒙面人，还是在对王虔。
“我兄弟怎么一句话不说，定是被你害死了，弟兄们，抢回他的尸首。”蒙面人抓住常元没说话的机会，赶紧下令进攻。一但双方打起来，场面骚乱，常元是什么时候死的就没人知道，也就怪不到自己头上了。
“我看谁敢上来，狗日的，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常元破口大骂，如果刚才还不确定蒙面人心思的话，那他现在已经是彻底明白了，蒙面人是想用自己的性命换他的功劳。
常元的骂声还算及时，士卒们听到他的话纷纷止住，不再向前。
“哈哈，看见没有，你兄弟还不想死，你可要管好手下，别害了他啊。”苏辰趁热打铁，继续绑定常元之死与他下令进攻的联系。
蒙面人手下的士卒分为两波，常元开口之后，便等于有一半的士卒绝不会再上了。
“我兄弟既然还活着，那咱们就一切好说。你放了我兄弟，我马上带着人撤退。”蒙面人见这种方法行不通，决定换一种方式。
“你说这种话有意思吗？”苏辰回应道。
“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但你要相信我兄弟，你可知道他是谁吗？”蒙面人希望常元的身份已经暴露出来了，这样一来为了保住秘密不被泄露，他就有理由进攻了。
“不过是一群剪径流寇，能有什么信誉啊。”苏辰装作不知道常元的身份。
“兄弟，你就没跟他说你是谁吗？”
“好啊，那你来说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苏辰高声问常元，又低声威胁道。“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山野流寇，不幸被你抓住，没有什么话说。”常元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即便知道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
蒙面人不点破常元身份，是希望由别人来说。苏辰等人说不知道常元的身份，是在给彼此留下一个缓冲的余地。常元自己不承认自己的身份，是想保住自己性命，只要两方打起来了，第一个死的一定是自己。只是如此一来，三方就又陷入僵局，两个手握重兵的人的命运居然在一个俘虏的手里，说来也真是可笑。
不能再等了，要么打要么走，必须要做个决定了。蒙面人终于想通了，这个锅完全可以让常元自己来背。
“兄弟啊，现在的局势你也看到了，是全力进攻救你，还是回寨子里搬援军，你拿个主意把。”蒙面人把问题甩给了常元。他如果说进攻，那是他自己找死，他如果说撤退，那任务失败了也和自己没有关系。
“怎么样啊，常大人，有什么主意了？”王虔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讥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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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僵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