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着了，快！”
坐到床边，将顾芝芝扶着靠在自己肩上，正要拔掉瓶上的软塞，把仙鹤露给她喂下去，突然门“吱呀”一声，灌进来一阵寒意。
母女俩心一惊，赵氏慌忙把瓶子藏进袖子里。
余光瞥见严凌风的身影，顾芝芝绝望不已，咬牙，五脏六腑都疼得在翻搅颤动似的，蓦地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她弯腰一咳，一口鲜血立时从口中喷出，落在靛蓝的被褥上。
“闺女！”赵氏吓得惊叫一声，方寸大乱。
“可以放血了。”
严凌风手中拿着一只雪白瓷碗，长腿迈至床边，解开捆在被面上的绳结，将顾芝芝一条手臂扯出来，对赵氏嘱咐道：
“按住她，别让她乱动！”
赵氏急忙抬手擦掉眼泪，依言照做，牢牢按住已经疼得快虚脱的顾芝芝。
旋即，严凌风大掌牵起顾芝芝的手指，用匕首在她白皙手指上一划，一挤，浓稠暗红的血液立即滴滴答答落进瓷碗里。
挤了有小半碗，暗红色的血汇聚在碗里，隐隐透出一点发黑的迹象，看得赵氏心惊胆战。
将碗搁在小桌上，严凌风迅速用布条将她手指的伤口包扎起来：
“看好她，千万不要让她把被子掀开着凉，后半夜或者天亮时还需要挤一次血。”
低声嘱咐完毕，严凌风不做半点停留，端着那半碗血就匆匆忙忙离开。
亲眼见着房门被阖上，赵氏忙不迭把仙鹤露拿出来，迅速喂顾芝芝喝下去。
赵氏双目发红，一眨不眨盯着顾芝芝的脸：
“怎么样，闺女，有没好受一点？”
“好一点了。”
顾芝芝躺回床上，如同大病之人，一脸苍白，虚弱地朝她点了点头，可片晌后，她唇瓣间又溢出痛吟：
“娘，我还是疼……”
喝下仙鹤露后，体内便缓缓升起一股热流，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身体里的疼痛抚平了一半。
但也只是减缓一半而已，还是疼，先前的疼是剧烈的，像电钻一样叫人钻心钻肺，现在的疼，像是换成了一把锯子，将她五脏六腑搅弄得天翻地覆，浑身冰冷。
“那再喝一瓶吧。”
赵氏急忙又翻出一瓶喂给她。
两瓶仙鹤露先后饮下肚，果然又好受了一些。
顾芝芝身体躺在被窝里，微微张唇，呼吸略有些重地喘息着，双眼望着帐顶，感觉意识轻飘飘的，有一种灵魂虚脱感，像要飘出身体似的。
赵氏见她难受至极，又想翻出第三瓶仙鹤露来，被顾芝芝拦下，道：
“娘，留两瓶吧，后半夜还得再挤一次血……”
到时再挤血，说不定又要重新毒发一次，她的仙鹤露只有四瓶，若是现在喝完了，下一次疼起来可怎么熬？
赵氏闻言，不敢再轻易碰剩下那两个瓶子，掏出帕子，坐在一旁替她擦拭脸颊和脖颈处渗出的细密冷汗。
“芝芝，你要撑住，你答应过娘的……”
赵氏双眼饱含泪水，一边替她擦汗，一边无声落泪，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骤然发现床上的人竟一句也没回答她。
赵氏动作一滞，急忙抬袖擦泪，双眼谨慎凝视着顾芝芝的脸，随后抬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脸颊……
床上的人双目紧闭，蓦地顺着她拍打的方向，脖子一歪，脑袋软软地滑离了枕头……
第四百二十八章 冰火两重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