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半步，完好的右臂环着母亲的脖子怎么都不肯放手。连夏跃然想将她放到地上站着都不肯，左腿打着夹板收不起来，右腿拼命缩着坚决不肯着地。
夏跃然怕她再伤到左腿，只得继续抱着。
顾晋城的房门打开了，家庭医生田医生走出来，先冲着顾至上弯了弯腰，恭敬地唤了声：“二少爷。”
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夏跃然：“孩子要是不愿意，你就带着她一起进来吧，吓到孩子不好。”
顾至上不同意：“她不能进，刺激到我爷爷怎么办？”
田医生叹了口气：“真能刺激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顾至上沉默了，投向夏跃然的目光，恨意越发的浓重。
既然顾至上默许了，田医生便带着夏跃然进了房间。
推门而入，扑鼻的气息让夏跃然微蹙了下眉。
这是夏跃然第二次进顾晋城的房间。
第一次是顾晋城心脏病发作，这次，是为了唤醒顾晋城，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顾晋城的房间一贯的闷热，空气混浊，除了中药味，空气清香剂的味道外，还混杂着其他不明的味道。
这种浓重混杂的气息，在夏跃然的字典里，她称之为死气。
这是垂暮老人的房间里特有的气息。
屋子里很暗，厚重的窗帘大白天也遮掩得严严实实的，何伯跟着走了进来，守到顾晋城的床前，迅速抬起眼皮瞪了夏跃然一眼，干涸发黄的眼珠内，明明白白写着厌恶与憎恨。
夏跃然选择了无视。
何伯向来是顾晋城的帮凶走狗，她亦不喜欢他。
面对床上躺着的那个枯瘦老人，夏跃然即便再怎么怨恨他，在看到他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时，心也不由得一软。
“病人需要阳光、通风与新鲜的空气。”她说。
这个道理，田医生懂，他为难地看了眼何伯，没有开口。
田医生说过与夏跃然一样的话，无奈何伯坚持，因为顾晋城老了之后，不喜欢阳光，亦非常怕冷，所以房间里一直是这样布置的，他脑溢血昏迷后，何伯坚持依然如此。
夏跃然一看就明白了，耸耸肩，既然是何伯的意思，她操这个闲心做什么？躺在那的是她的仇人，不是亲人。
顾至上站在夏跃然身后，脸色凝重了片刻后说：“何伯，要不，通通风吧？”
“通风着凉，过了病气给老爷怎么办？”何伯固执地说。
顾至上垂了垂眸，声音沉沉：“还能更糟糕吗？”
何伯扭着脖颈僵直了半晌，突然站起来，拉开遮光窗帘，冬日明亮温暖的阳光顿时一倾而进。突然冲进来的光线，耀得习惯了屋内昏暗光线的人眼前一闪，全都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
何伯默默无声地打窗帘，又打开气窗通风，不过一会时间，屋子里原本混浊闷热的空气，变得清新爽洁。
第183章 ：还能更糟糕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