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旧怀表缓缓摆动，顾至上合上眼。耳边怀表节奏分明的滴答声中，来人柔和尾音带些微扬的语调混合着滴答声，缓慢响起。
“whyisaravenlikeawritingdesk.”（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他问，柔和中带点蛊惑。
“becauseilikeyou.”（因为我爱你。）顾至上轻声回答。
我爱你就像乌鸦像写字台一般，不需要理由。
当爱丽丝要再次离开仙境时，疯帽子说：“你会忘了我的。”
顾至上霍然睁开眼，房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个神秘的催眠师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顾至上耗尽人力物力，再没能寻到这个人的半分踪迹，仿佛从来未曾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甚至，连酒店的监控录像，都是一片空白。
顾至上后来回忆说，当他睁开眼的刹那，仿佛有一道白光在脑海中炸裂。
记忆的浪潮翻滚而至，猝不及防。
这些话都是他后来说的，说这些的时候，他的心情非常好，而此时此刻，等待他的却是世上最残酷的真相。
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剧烈，顾至上紧紧抓住胸襟，那种疼痛，盖过了他此生尝试过的所有痛楚。
所有的回忆，最后只汇聚成一句痛心疾首的低语。
夏跃然，我怎么会把你给忘记了？！
良久良久，顾至上慢慢坐起，拿过手机，按开了那个登陆已久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开的微信。
微信只有一个好友，名字叫跃然，而他给的备注是：老婆。
几十条的微信都是来自这个微信好友。
第一条是很简单，就三个字：在不在。
顾至上看了下日期，那一天，夏跃然和他谈判，她带着暖宝回上城，而他，决定与林氏休战。
顾至上清楚记得，当时夏跃然发了同样的一条给他另一个微信，时间，比这个时间晚。
再后面的一条，是不久之前。
“至上，今天是你不在了的第195天，很想你。”
这一行字映入眼帘时，顾至上的视线顿时一片模糊。
一条一条看下去，顾至上仿佛能看到夏跃然在他眼前，笑容清淡，语调温柔地轻言细语。
几十条微信，满满都是思念。
最后一条，是夏跃然过世的那天晚上发出来的，夏跃然说：至上，这一路走来，我实在太累太累了，我等了太久，耗尽了气力，我等不到你记得起我的那一天了。
“顾至上，你既然忘了我，就别再记起来了，我也准备把你忘了。我和你，爱恨情仇，一笔勾销。”
顾至上捂住脸，泪水奔涌而出，哭得像个孩子。
怎么勾销？穷尽一生，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静坐良久，顾至上缓缓垂下眼帘，跃然，你恨的，我给你都清除掉，你爱的，我为你护她一生周全。
第240章 ：活着，却生不如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