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夏跃然来医院，这是顾至上完全意想不到的事，不说令他满血复活，无异于打了针强心剂是真的。或者，严冬之后，还会有春暖花开。
医生果然有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了海城医院，来的是一个团队。
夏跃然听说过这个团队，为首的付博士，是她一直敬仰的前辈，国内胃肠外科著名的“一把刀”。
说实话，听到付博士的名字时，夏跃然心动了。
没有哪个上进的医生在遇到自己专业上的优秀前辈时会不心动的。多好的学习观摩的机会放在眼前啊。
顾至上多了解夏跃然啊，原本夏跃然说医生来了她就回去，结果一听到是付教授，脚便挪不动了，等付教授带领团队来病房会诊时，夏跃然站在一边看付教授那崇拜的眼神，认真聆听，不放过付教授说的每一个字的专注表情。
都让顾至上又郁闷又酸又骄傲。
郁闷的是，他都病成这样的，夏跃然还能说出个走字，酸的是，他的魅力还没付教授大，骄傲的是，他的夏跃然，依然不忘初心。
付教授领着团队走后，便开始手术准备工作了。
顾至上问夏跃然：“你要不要进去观摩？”
夏跃然摇头，“不要。”
“为什么？你明明非常渴望观看付教授手术，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我几乎不太可能回到医院了，这样的观摩，已经没有意义了。”夏跃然说这话时，眼神黯淡了一下，旋即又振作起来。“我做出的选择，就不会反悔。”
“其实不过是了一下心愿，谁规定你去观摩了就一定得回到医院呢？”顾至上不以为然，“想去就去，我可以安排。”
“不了。”夏跃然依然拒绝。
“并不麻烦的……”顾至上还想继续劝她，夏跃然打断他的话：“别说了，我肯定不去的。”
“好吧，你说了算。”顾至上马上退让了。他不过想投其所好，既然夏跃然自己不愿意，他自然不可能勉强。
护士进来通知家属术前签字。
“崔修宜呢？”夏跃然问顾至上。
顾至上也不知道，打电话给崔修宜，结果这家伙肚子痛，回宾馆上厕所了。
夏跃然简直怀疑她是故意的。
倒是顾至上了解崔修宜，解释了句：“她有点小洁癖，医院这种地方肯定不能上厕所。”
这都清楚……
夏跃然抿了抿唇，无奈地接过手术通知单，病情瞬息万变的，总不能等崔修宜上完厕所赶回来再签字吧！
“我来签吧。”夏跃然说。
护士例行公事地询问；“请问您是病人的什么人？”
夏跃然卡顿了一下，顾至上在一旁接口：“她是我女儿的母亲。”
护士翻了顾至上一个白眼，她是晚班护士，交接班的时候便听白班护士讲，16床这个病人很难伺候，不配合治疗，拒绝手术，啪啦啪啦一大通。
到后来，又通知说要手术，并且是由外院的专家过来会诊手术。
这在小护士心里，便觉得不太乐意，这明显便是瞧不起海城医院的医生啊，否则怎么白天拒绝手术，晚上另外请了全国著名的专家来做手术。
小护士在心里直接把顾至上划分到了有钱没修养的范畴里了。
你看看，什么叫做我女儿的母亲，妻子就是妻子，非说得这么转弯抹角，显幽默还是什么？
没好气地将手术同意书递给夏跃然。
夏跃然以前做医生时不知道让病人家属签过多少次手术同意书，格式化的规避责任内容都能背了，现在轮到自己，依然非常仔细阅读着手术同意书上的条款。
顾至上则笑眯眯在旁边看着她。
夏跃然终于签了字一抬眼便看到顾至上在看她，也不知道是心情紧张还是他原因，她随口问了句：“你盯着我做什么？”
不是疑问，而是带着些嗔怪。
顾至上与她油嘴惯了，一句：看你当然是因为你好看，差点脱口而出，刚吐个你字，便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双方身份变化太大了，只得改了口：“格式合同，你都熟悉得能倒背如流了吧，看那么仔细有什么用，还能改不成。”
夏跃然把签好字的手术同意书递给护士，护士收走后不久，又拿了几样文书来让填写并签名。
夏跃然对这套流程相当熟练，什么输血同意书，什么紧急情况处理同意书等等，越签心越慌，签到后来，等护士把所有同意书都拿走后，夏跃然轻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苦笑着说：“如果我再回去当医生，一定要申请减少这种术前签字程序，这不是明摆着制造病人家属的心理负担吗。”
顾至上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怎么了？看你那眼神，倒像是我说错了，你不签字你没感觉的。”夏跃然感慨：“真是太周到了，规避到所有责任，事还没做呢，先想着免责，哎，医患关系紧张也是前因，所有事都想防患于未然。”
“其实，遇到不讲理的，这些免责书几乎与废纸没差别，压根没什么约束力。”
说这话，夏跃然完全是有感而发，当年她不就遇到过么，手术过程全部合理，也签署了所有的术前免责协议，然而该闹的还是会闹，而且毫不讲理。
抛开以前不愉快的回忆，夏跃然总结了一句：“术前签太多，只会让家属心理负担更加沉重。”
她就站在病床前，病床靠背摇得半高，顾至上靠在床头，手一伸便握住了夏跃然的手。
夏跃然惊了下，却没甩开，顾至上的掌心滚烫，她的第一反应是，不好，发热了，倒是没在意手被握到这件事。
“别担心，刚才付教授不是说了么，微创手术而已，很快就做完了。”顾至上一握到夏跃然的手，便发现她手心全是汗，他其实早就发现了她在紧张，却没料到如此紧张。
原来，夏跃然心里还是关心着他的，顾至上感动开心之余，不想她过度担心，只得柔声安抚。
医生的直觉让夏跃然绝对没有顾至上同样的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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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没那么乐观[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