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息记事起,母亲就常常带着她东躲西藏,父亲在她的脑海里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母亲在巷口替人擦鞋,她在一边玩耍,某个男性好心人随手塞给她几个糖果,她就会攥着糖默默的目送这个男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如果那个男人回头,她就默认他是爸爸,把一段时间的期盼全都送给那个回过头的陌生人。
长大以后,妈妈带着她回了余家,外公的冷漠暴躁,舅舅舅妈的势力和凶恶,让她决定一辈子不再欠别人什么。
从高中到大学,她把自己活成了一块动力满满的电子陀螺,兼职一份又一份,看着卡里的存款一个一个生长的零,她觉得很多事情靠自己都可以完成。当发现自己原来什么都不行的时候,母亲已经病的不成样子了,她窝在余家楼下那个小小的房间,摇着头不肯去医院,余息连拖带拽,把她拖到医生面前,才发现如果换肾是多么大的一个天文数字,自己卡里的那点积蓄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妈妈住院的时候,余息常常只工作不不休息,只有这样才会有短暂的安全感。
直到许书俊的母亲,找到了她,承诺会安排基金会帮妈妈尽快配一个合适的肾源过来,她才默默滴出眼泪来。
虽然没有熬过去,但是妈妈确实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得到了最好的照顾。
当被问到愿不愿意嫁给许书俊的时候,她没有犹豫,义无反顾,当许书俊的母亲病倒在床的时候,她往来医院,毫无怨言,在深渊中仰望全世界的时候,就算伸出来的只是一只想要拉你的手,他也是你的恩人,他会给你活下去的希望。
余息取了一根棉签,点了点水在许书俊的唇上。
她有些忐忑的看着他虚弱的睡颜,股东大会近在咫尺,如果因为她的鲁莽耽误了他和他的母亲筹谋了那么久的事情,她又狠狠的欠了许书俊一笔。
夜里的圣安医院静的可怕,往来的护士都轻手轻脚,灯都熄掉了,只有走廊灯微微的发出可看清路的光。
她漫无目的的在走廊里游走。
想到了把张勤勤沈文怡半夜吓的尖叫的医院恐怖片。
这没什么好怕的,母亲病的时候,她天天都在考虑怎么陪着母亲一起死,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怕鬼?
空气中有????的声音。
听起来让人发毛,但是一个充满了心事的人,只不过冷漠的朝着声音出现的方向扫了一眼。
一个身影转过走廊。
“啊……吓死了。”
他先看到了披着头发,穿着红裙的余息。
还没等余息再走近,他已经慌慌张张的从楼梯飞奔上了楼。
余息的“别怕”滞在嘴边,又咽了下去。
是一个男人,声音有点熟悉。
无所谓的沿着楼道再回去,趴在窗户玻璃上,看看了躺着的许书俊,如果他能起来跟自己说两句话也好。
余息想起来电梯事故那晚,他在自己身边说的话,很好听,温润中带着磁性。
声音?
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
好像是许安哲。
凌晨一点,许安哲来圣安医院的化验科?
余息放低了脚步声,从打盹的护士后面摸出了一件白大褂套上。
快速敏捷的像一个小猫一样,飞奔上了楼梯。
 
第三十五章 许安哲的秘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