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看到了那个九岁的小女孩，看到那个九岁的小女孩在尸山上，绝望地抱着哥哥那具没有头颅的尸体哭泣，她一次又一次想要把哥哥的头颅放回身子上，可是，头颅一次一次地滚落，沾染得她满身是血，满手是血。
想着想着，孙慧哭了。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流泪，默默伤怀。
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后，孙慧哭过很多次，只不过，每一次都是为自己哭。这，是她第一次为戚箬兰哭。
注意到小姐流泪，莹儿以为是自己影响了小姐，反倒伸手抹去泪水，逼着自己平复下来，又过了一会儿，轻声问道：“小姐，后面的事，你还听吗？”
“你说吧”孙慧吸吸鼻子，拿出手帕拭泪。
“小姐，因担心被朝廷和老爷发现，葬了大少爷后，你不敢给大少爷立碑，只是留了些记号。往后的几年，每到大少爷的忌日，你都是偷偷在夜里出府，去给大少爷上坟。你行动隐秘，头几年，老爷没发现，可不知怎的，那个苌州王却打听到大少爷的埋骨之处，从大少爷走后的第二年开始，一到大少爷的忌日，那天夜里，他都去给大少爷上坟。你们二人遇上，他表明身份，说他是大少爷的好友，说他不会让人知道那座无碑的坟里埋的是大少爷，小姐你就没敢他走。小姐不爱与生人说话，头两年，就是遇上，你也不会与他说超过三句的话，到了大少爷走后的第四年，他的话就多了起来。他和你说了许多大少爷的事，他说，在他还未继任苌州王之时，他一直住在乾清城，他说，当年大少爷还在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又多好，和大少爷做朋友，他有多么快乐，他还说，大少爷含冤而逝，他有多么多么不甘心。大少爷的忌日是在春季，那一年，整个春季，他都留在乾清城，他时常会找机会偶遇你，他与你相见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甚至告诉你，她爱慕你，要你做她的妻子。小姐你是全晖朝最难追求的姑娘，你当然不会轻易接受他的爱意，为让他断了念头，你常常为难他，最开始，是故意将玉镯丢在护城河里，让他下去找，再后来，是让他去为你摘只有陡峭的悬崖上才有的花，总之就是设下许多难题，可是，他都一次一次为你完成。”
孙慧总觉得那个田儋从头到尾都是刻意靠近戚箬兰，忍不住问道：“我不会这样就接受他的爱慕了吧？”
“小姐才不是这样的人。”
莹儿否认，孙慧舒了一口气，“那你继续说下去。”
莹儿继续说道：“那一年，小姐并未答应他，回到苌州后，他还是不死心，每月都给小姐寄信，等到秋季，他连使臣都不派，又亲自来乾清城朝贡，也就是趁着朝贡之期，他又想发设法约见小姐，小姐不见他，他就苦苦在外头守着，刮风下雨都守着。小姐也知道，咱们兰香居有一面墙，翻出去就是街道，他就守在那里。往后也不必过多赘述，都是他死皮赖脸追着你。而你真正对他动心，是前年的秋日，那时，不知是什么人告的密，老爷竟知晓你偷偷葬了大少爷，还知晓了大少爷的埋骨之地。他带着家里的小厮，说要毁了大少爷的坟茔，还要鞭打大少爷的尸身。”
孙慧急问：“大哥的尸身没事吧？”
莹儿道：“大少爷的尸身无事，苌州王不知何处得来消息，老爷带着小厮正要挖，小姐苦苦哀求，没哀求几句，那苌州王出来护着小姐，还与老爷吵了一架，说什么也不让老爷毁坟。吵着吵着，两头的小厮打起来，老爷与苌州王也动起手，那苌州王事先设计好，老爷一拳打在他胸口，他当场口吐鲜血。他毕竟是苌州王，一时失手，老爷慌了，他乘机威胁老爷，说要是老爷还敢毁坟，他就把老爷打伤他的事告诉陛下。老爷好面子，他一威胁，毁坟的事，就不了了之。事后，夫人也知道了此事，一力阻止老爷，老爷死了念头，大少爷的坟茔才算保住。”
听完，孙慧暗叹：戚正也太狠了些，竟这般不待见自己的长子。
第三十三章 求爱之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