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负责守卫的人？治安会不好?
在普殊寺这样的地方，普通山匪进入的可能性也不大。除非，这山匪的工夫，和田儋不分上下。
假如不能供出田儋，也不能说是山匪干的，那么，什么样的人会收拾莹儿与张嬷嬷？
这件事，可以推在谁身上？
……
屋顶的公鸡报了晓，清冷一夜的乾清城又重新热闹起来。睁眼后，知道自己又该聆听教诲，又该见到那位脸冷得与戚正不相上下的吴先生，孙慧好想装个病。
装病是不能装病的，该起来，也还得起来，人生嘛，无论如何惨淡，该面对，还是要面对。
这一日，在聆听吴先生的教诲以前，孙慧还有一件要紧事做，那便是去见丹阳郡主。
她不仅要见丹阳郡主，而且要单独见丹阳郡主。她想得很清楚，前一天在普殊寺发生的事，必须要给丹阳郡主一个交代。
戚正一早就去上早朝了，他传口信说要晚些回府，因此，今日的早饭，丹阳郡主、孙慧领着戚南星吃。
吃完早饭，吴先生还没进府，戚南星又被他的老先生抓回去背书，孙慧找到了机会。
婢女们撤下碗筷，孙慧请求丹阳郡主将除了她们母女外的所有人都请出去，随后，就在品尚堂中，她把遇到田儋的事说给丹阳郡主听。
她想过很多，最终，她还是选择供出田儋。
她有过很多设想，也根据经验推算了每个设想可能出现的结果，她发现，自己供出田儋是最好的。
假如不供出田儋，除了推给土匪外，她不知道还能推给谁。并且，据她推断，假设她说不知道是谁伤了莹儿与张嬷嬷，莹儿与张嬷嬷毕竟是相府的人，丹阳郡主不会不重视，丹阳郡主一旦重视，必定要派能查案的人去查这件事。到时候，查不出还好，一旦查出田儋，戚家大小姐与武安侯勾结得不清不楚的事，岂不是弄得全城都知。要查案，就必定会弄出不小的动静，到时候，想掩盖也掩盖不住。
相反，假如她自己供出她见过田儋，以及供出弄晕莹儿与张嬷嬷的人是田儋的手下，丹阳郡主一开始可能会不高兴，但，她能保证以后会与田儋撇清干系，且解释清楚自己是被迫见到田儋，丹阳郡主应当也就不会再深究。毕竟，丹阳郡主也知道将她女儿与田儋的事传扬出去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她一定会主动压下这件事。
孙慧说了实话，又不完全说了实话。有这么两件事，她做了些许改编。
第一件，是她略过了遇见戚箬嫣这个环节，她想自己先弄明白戚箬嫣出现在普殊寺的原因，暂时不惊动丹阳郡主。第二件，是她省略了田儋进入普殊寺将她劫到后山的事。隐瞒这个，不是为了田儋，而是为了那位叫净空的和尚。净空虽听命于田儋，可孙慧总觉得净空不是什么坏人，孙慧告诉丹阳郡主的版本是：张嬷嬷走岔了气，坐在石阶上歇息的时候，她们恰好遇到净空，她便求着净空带她去看看后山的风景，且让张嬷嬷与莹儿在原地等她，说她很快就回。而恰好是走到后山的时候，她和净空遇见了田儋。田儋上前来和她说话，还威胁净空。至于张嬷嬷和莹儿，是被田儋的两个手下所害，这两个手下原本是奉田儋的命令去普殊寺找她，因没找着要找的人，他们就拿莹儿与张嬷嬷出气。
孙慧强行解释一番，丹阳郡主的反应果然与孙慧事先料想的一样，一开始是愤怒，再后来，是决定压下这事，且提醒孙慧以后再也不能与田儋有来往。
勉强过了一关，孙慧也算舒一口气。
当然，过了丹阳郡主那一关，不代表孙慧的这一天已经走到尽头。她，还要面对一个男子，这个男子每每来相府，总是戴着面具。这个男子，她很不喜欢，但，不得不面对。这个男子，她不知道姓名，她只知道他姓吴，她只知道，她看他，很眼熟。
吴先生还是午后来的，这一天，他穿了一身黑色劲装，脸上的面具也变成了黑色，像个从阴间来的黑无常。
吃过午饭，孙慧就进入她的书房开始练字，她还刻意将她练过字的那些木简放在桌上，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她希望吴先生看到她的勤奋，少骂她几句。
结果，孙慧还是把吴先生想得太好。
背着手走进书房，看到孙慧刻意摆在明显处的那些木简，吴先生不屑地点评道：“有你这般学生，真是我之不幸。”
孙慧的字很不好看，入不了吴先生的眼。
一见面，吴先生就说出这样犀利的话语，孙慧礼也不行了，瞪着吴先生的脊梁骨说道：“凡事总要有个过程，学生学得慢，请老师勿怪。”
吴先生很少正视孙慧，他总是背对孙慧站着，生怕多看孙慧一眼就会脏了他的眼睛。同样的，孙慧也总是对着吴先生的脊背做鬼脸。
“学得慢，不是你不实诚的理由。”
“老师，学生实诚的呀。”
“实诚不实诚，嘴上说的不算，学得慢，是你的事，今天，学些别的字。“
“先生，可否出些简单的字？”
”念念这几个字。”
吴先生从袖中取出一个木牌，转回身来，将木牌递给孙慧。
木牌上，规规整整写着六个字。
“先生，这里面有很难的字。”
“让你念！”
第八十五章 老实招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