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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阴用阳朝[2/2页]

解连环 满碧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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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如此便多谢啦,这位神童。”唐之婉接过道了谢,即刻拉着薛至柔乘上车往回赶。才走出承福门,唐之婉忽道:“听了那厮的话,我也很惦念祖父,想回去看看。你先回灵龟阁罢,我很快也赶回去。”
      “你路途远,乘马车罢,到劝善坊把我放到路边,我走路回去便好。”
      马车载着二人辚辚驶过天津桥,及至劝善坊,薛至柔下了车,嘱咐唐之婉不要太晚归后,独自向南市走去。
      夏日的夜晚,小风舒舒凉凉,本应十分惬意,她却感觉莫名的湿寒不适。为了尽快赶回灵龟阁,她改抄近道,沿洛水南岸惠训坊道德坊一带的东西向的小街向东而去。这一路看起来不远,却颇为耐走,走到福善坊时已近戌时了。
      早已过了宵禁时分,街面上除了巡逻的武侯外,再没旁人,薛至柔手持过所,可谓畅通无阻,她边走边在心中绘图,思量着凶手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避开众人的视线,从那小女官手里拿到闸门钥匙的。
      忽然间,她脚步一顿,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可她回头一望,四下里又没有可疑之人。
      薛至柔自哂疑心过重,继续向前赶路,转过了两个巷口,那种感觉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她开始边走边频频回头,想看看是否真的有人跟踪自己,可她每次都只看到空荡荡的街道,间或有三两行人,皆是各顾各赶路,丝毫没有盯着她看的意思,也不曾有哪张面孔重复出现过。
      难道当真是自己多心了?薛至柔想起叶法善曾说过,此番她卷入的不是寻常案子,经不住有些心惊,只想早些赶回去,以免夜长梦多。
      薛至柔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小跑起来,逐渐开始上气不接下气,手里的占风杖不住与地面摩擦,发出狼狈的声响。可背后的眼睛始终如同潜伏在丛中的虎狼一般,从未被甩掉。
      说来也奇,这一路跑过来,居然一个武侯都没碰见,难道连武侯们都吓得不敢来了?抑或说,对方连武侯都能调动得了?
      有了这个猜想,薛至柔心中大叫不好,拐过十字街,转而往南而去时,她下意识一回头,只见街口的角楼上突然飞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千钧一发之际,薛至柔赶忙闪身躲开,人却未能把持住平衡,重重摔倒在地,她还来得及挣扎起身,便有一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刺客自飞檐之后矫健跃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一把裁衣刀,以万钧之力劈向她。
      薛至柔来不及躲闪,双手抬起手中的占风杖招架,只听尖利的金鸣声一响,那裁衣刀堪堪砍在了铜杖上,竟幸运地将刀刃卡在其上,动弹不得。
      欲取自己性命之人就在眼前,薛至柔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哪怕幼时随父亲远征西北,敌军侵入营地,近在毫厘之间亦没有这般怕过。可探求真相的本能使薛至柔战胜了内心的恐惧,睁大双眼望着眼前的刺客,只见这人个头与自己相当,即使穿着厚厚的夜行衣,也能看出身材偏瘦,方才的一招一式干净利索,武艺超群,若非自己幸运,焉能躲过这一击?
      薛至柔虽怕极,却还是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目与那人相视。虽然蒙着半张脸,那人的眉眼却生得很好,眼底情思复杂,有愤怒、有幽怨、有不甘、甚至还有些许彷徨。
      薛至柔听到自己的嗓音含混而打颤:“你是何人?与我有何愁怨要置人于死地?我薛至柔明人不做暗事,若有误会皆可开解,若有冤屈,我亦可以帮你洗白……”
      那人明显一怔,但也不过一瞬,便一脚将占风杖、裁衣刀一道踢飞,继而一记凌空鸳鸯腿,眼见就要踢中薛至柔的腹部。
      薛至柔虽一点也不通武艺,却随其母樊夫人学过保命一招,后下腰一闪,继而连滚带爬向通利坊南跑去。
      眼看就要到南市,那人再度杀至薛至柔身后,伸出一只手,犹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抓住了薛至柔的衣领。薛至柔回身挣脱,被那人一掌击中心门,咳个不住,而那人又从怀兜中摸出一把短匕首,在月夜下闪出慑人光晕。
      薛至柔口中含血,万念俱灰,张口也再难讲出道理,几乎要认命闭眼之际,已失了光彩的眼底忽然映上点点微光,好似是有人提着灯笼赶来,她看不清来人模样,只能感受嗡鸣作响的耳中传来唐之婉的声音,声声唤着:“薛至柔!”
      见这节骨眼上忽然来了救兵,黑衣人二话不说便遁入了一旁的街巷,霎时便没了影。薛至柔见危险解除,吊着的气一松,整个人瞬间昏死,再也无知无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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