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
清为躺在地上冰凉的地砖上，感受着内心的燥热渐渐平息。
不知什么时候天黑了，壁画前的烛台自发点亮烛火，温暖的烛光下晃荡着满池的莲花。
静谧无声之时，她感觉到了一阵困意。
她感觉到眼睛慢慢阖上，呼吸变得绵长。
周围水波荡漾，她闭着眼，像飘在池塘里，周围是满是白糖糕的味道。
她想起了白鹤镇，那是她最后在人界待过的地方。那个男人，也就是后来的师父，给她买了一块白糖糕，那是她在人界吃的最后一个食物，软软的，香香的，这是白鹤镇独有的味道。
男人身着一身杏色，笑得如沐春风。他的声音很低沉，但是又很干净。
他说：“清静无为，红尘不染，很好的名字。”
他说，很好的名字。
她说，很好吃的的白糖糕。
然后他们都笑了。
她好久没有梦到他了，真希望能够再梦久一点。
突然，脑海里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清静无为，红尘不染，好名字。”
“师父？”
她慢慢睁开眼，眼前的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背后是漫天风荷。
“师父？”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清为。”
她呆呆地点点头。
“师父你还活着。”
眼前人点点头，依旧笑得如沐春风，朝她伸出了手，手上是一颗白糖糕。
这的是白糖糕，这不是做梦，她伸手去接。
“小娘子！”
又是一声不知从何处来的疾呼，声音里满是担忧。
她下意识地缩回手，四处张望。
“快吃白糖糕。”
师父又笑着催她吃糕，甜甜糯糯地味道萦绕在鼻尖。
她伸出手，困惑地看着他，“师父……”
“清儿，快吃吧，好烫，为师的手都烫红了。”
她一看，师父的手上已经红了一片。
“清清！”虚空中那人又开口了。
清清？好熟悉的名字，到底是谁？
她捂住脑袋，她什么想不起来了。
“清儿快吃吧，快吃吧。”师父还在不停地催促着。
她迷茫地抬起头，却是不肯再接那块糕了。
“师父，你以前都叫我清清的……。”
“痴儿。”
白糖糕掉入水里，溅起一阵水花。
她睁大眼睛，面前的人突然变了。
他的身影逐渐被火吞噬。
她看到了漫天大火，铺天盖地的热浪朝她涌来。
热浪之后，圣洁的莲花台在面前缓缓转动，芬馥美妙。
一尊慈眉善目的佛子静坐其上，面相熙怡，诸相圆满。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平静、柔和又充满慈悲。
当他睁开眼，她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眶里是一片浓郁的黑色，像是一汪深潭，死寂又清冷，快要把人的灵魂都拽下去。
“既是清静无为，又为何不肯舍这前五尘，放不下这前五识？自然入不了这非想非非想处天。”
“你是佛，还是魔？”
“欲念三界，佛是魔，魔也是佛。”
“你到底是谁？”
面前的佛光渐渐开始虚幻，佛子依旧笑得慈眉善目。
她看见她正在不停地往下沉，河水灌进了她的口鼻，淹没了六识。
她没有挣扎，她想，她可以去见她的师父了。
第35章 佛子[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