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你看一下。”黄孝义似乎临时有急事,说话语速很快,交代完转身就走了。
谢明珩和罗峰虽然没被分到一个队,但两人的办公室是紧挨着的。江广柔是个和张亮宗一样的自来熟,虽然是中尉军衔却一点不摆官架子,没一会儿就和谢明珩聊起来了。
谢明珩有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江广柔话多他话也就不少,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没几个回合就把关系拉近了。
“明珩啊,咱既然来了军情处,哥就跟你说道说道,这里头几条不成文的规矩。”
“队长您说。”
“第一!”江广柔特别地加重了语气,朝南的方向指了指,“咱们军情处的没事少跟南边接触,他们那栋楼还是少去,中\/央俱\/乐部那群人都是爷,大房生的亲儿子,咱跟他们最好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南边那栋楼跟他们这儿隔了一条街加一片小树林,是中央党务调查处,将来分立之后就是大名鼎鼎的中统局,而中统和军统二者关系之微妙,关系到党内势力之争,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总之碰上了就是冤家路窄。谢明珩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所以对于江广柔的提醒他还是深以为然的。
“明白了,队长。”谢明珩道,“有您提点,属下就能少出点错少吃些亏,还是您想得周到。”
“嗯。这第二,就是咱们情报科呢,主要负责情报这一块儿,其他的事一概不管,所以那些抓人呐,整顿呐,处理后续啊那些脏的累的出力不加薪水的活,咱们就不要去掺和啦。”江广柔拍拍谢明珩的肩,笑眯眯的,“只需要专心搞情报就可以了。”
那表情,就好像在说“看,这差事多轻松多安全,薪水又丰厚,赚翻了吧”。
谢明珩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但他面上依旧恭恭敬敬的,没有表现出丝毫。
江广柔把他引到办公桌前,之后又介绍了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其中一位少尉是副队长,按理来说应该是有两名队副,但前段时间另一位队副因故离职了,所以谢明珩就顶了这个位置。
总的来说,谢明珩对于自己的工作,就两个字来形容——清闲。而且不是一般的清闲,而是异常清闲。
为什么说是“异常”?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谍报工作从来都是相当艰辛且危机四伏的。虽说1936年的军统特工还没有在历史上充分展现其惊人的业务能力,但是反谍无疑也是谍报工作的一种,要是只抓红党,这样的工作态度谢明珩肯定喜闻乐见,可关键是南京城还有那么多潜伏的日本间谍没抓着呢!留着过年吗?
一间偌大的办公室里八张办公桌,翻遍所有抽屉都找不出一张像样的南京地图,香烟老酒和扑克牌倒是一尘不染,一套一套码得整整齐齐。
看到这些,谢明珩不由有些怀疑行动科那边惨重的伤亡了,那些意外伤亡有多少是真正的意外,又有多少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意外”。
无所事事到了下午六点,下班后,谢明珩和罗峰先到单位分配的宿舍看了一眼,八人间的大通铺,罗峰对此没有意见,但谢明珩考虑到以后的打算后,决定还是自己去外面租房子住,于是罗峰也跟着出去住了。
谢明珩在南京读了两年多的书,对于附近一带哪的房子好租还是清楚的,两人一次性付清了三个月的租金,当晚就住下了。
谢明珩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看到听到的一切。
特务部门招新,张弘忠下了军车就跟着另外一队人走了,听江广柔的话风张弘忠八成被分去了党务处。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个科室,两个部门的科室划分类似,要是他被分到了行动科那就惨了。谢明珩隐隐有些担忧。
其实他和张弘忠的关系并不像和叶子宸那么亲密,但他对张弘忠却十分关注,原因就是他在一年多前,曾无意中发现张弘忠在看关于红日组织和共产主义理论的书。
自从常委员长背信弃义破坏了第一次国共合作,在内部进行全面“清党”后,这些书在军校里都是禁书,一经发现后果很严重,所以张弘忠不可能是红党派来的潜伏人员,否则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举动,但是既然会读这些书,说明思想是偏向红党的。
出于保护我党的可发展力量,谢明珩一直就装作不知道这回事,甚至还时常帮人打掩护,只私下关注对方。
但愿情况不要太遭糕,不然以党务处专抓红党的工作,于张弘忠而言必然是一场煎熬。
不过,他自己的处境似乎也没有看上去那么乐观,国党内部的派系之多,斗争之激烈令后世都瞠目结舌,这就是国党和红党的区别所在,也是其终将走向败落的原因之一。
虽说自己有黄埔系和士官系的背景保护,陆卫疆在党派里的威望也不低,且自己的祖籍是浙江甬城,寻常人不敢找他的麻烦,但是看得出,自己的上峰和行动科的人关系十分僵硬,然而二者在工作中总免不了协同合作,看来以后自己行事要更加小心了。
江广柔是个傻的,把行动科当成鞍前马后的小卒,而谢明珩看到的却是一柄可塑性极高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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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安排职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