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孝义拿起桌上的照片和报告，正如谢明珩所言，照片上的周立侧颈被一根生锈的铁钉贯穿，血液洇染了整个脖子，死不瞑目，那死状不可谓不惨。
报告上说周立的致命伤是由于大动脉割裂加上伤口感染。
那根钉子本来是牢房用来固定木架床的床脚的，周立在招供后畏罪自杀，实在令人始料未及。
黄孝义沉默了良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实话，他原本的确动了保周立性命的心思。
好歹上下级一场，从前周立确实也为他办了不少事，对于他的忠诚黄孝义也看在眼里，从未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
但是这份心思随着周立死在狱中的消息传来，也就立马歇了。
就像如果周立还活着，那么他不会介意暗中为其活动一二，但是现在周立死了，那死了就死了呗，他既不会懊悔也不会觉得内疚，因为即使周立不死，出狱后黄孝义也不可能再重用他，只会边缘化他。
到最后，黄孝义的内心活动全然化为了一声叹息。
“就这样吧。”他将报告丢回桌上，抬头看到了谢明珩稍显愧疚的神情，甚至反过来安慰道，“明珩啊，你不必感到自责。周立即便不自杀，最终也还是逃不过军法从事，结果都是一样的。他畏罪自杀，说明他心里知道自己死罪难逃，想保留几分脸面罢了。”
“是，科长。”谢明珩颔首道。
“说起来这件事都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端倪，恐怕就真的让周立窃取这批军火了。”黄孝义来回踱了几步，压低声音道，“你科长我给你透句实话，现在全国都进入了军备状态，那是为了对付红党吗？不是！红党不足为惧，那都是为了对付日本人啊！
别看领袖现在对日方的态度一软再软，其实那都是权宜之计，我们要留下足够的时间发展自身的军事力量，暂时不能和日本人撕破脸罢了。
所以眼下军火这一块儿是越来越严，能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少啦。但是这也说明什么？”黄孝义微微探身，问道谢明珩。
他手指重重点在办公桌上，“这也说明其中的暴利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明珩？”
谢明珩微微点头，“您是属下的上峰，属下自然不会为别人效命，只为科长您效命。”
听到谢明珩这么回答，黄孝义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抚掌道：“我早说了嘛，明珩你心里是最明白的！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飞黄腾达那是早晚的事！”
黄孝义几步走回座位上，从办公桌那个带锁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份文件，那是谢明珩拉回全部军火，并将其尽数清点完毕后的清单。
整整三页纸。
黄孝义拿起笔在纸上勾画了一番后，大约划出四成不到三成有余的数目，接着将纸推向谢明珩，并抬眼看向他，“这些是你应得的，科长我也不是说一毛不拔，你看如何？”
谢明珩郑重其事地接过那张纸，有些难以置信，眼里的喜悦不辞掩饰。
“属下多谢科长厚爱！”
这也正是黄孝义最想看到的。
第62章 意外难料[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