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裴熹芜收起加急的信件,颇有些无奈。
本来以为不过是接几个使臣,没想到羌国的十三公主还有十皇子也来凑热闹。他们现在已经到了皇城脚下,得抓紧时间去接他们。这信说是加急可是到的时间却不早,就算赶紧赶回去也要两天。他垂眸,心中明了:只怕是当今陛下特意的,或许他有其他安排。否则就不会说是现在才收到消息,而是应该提早去接那两位金枝玉叶。
他想起先前在宫里的表露心迹,有些伤神。不管怎样,那些承诺定然是无法实现的。他与明若之间,隔的不仅仅只是几年的光阴,还有惨烈的现实。
他想起得知父亲身亡的那天,母亲不能接受父亲身故的事实,刚烈地撞死在父亲牌位前追寻父亲而去。而陛下不甚明了的态度更是让一时间先前人人趋之若鹜的将军府门可罗雀,晦气的让人路过都不愿意多看。父亲的得力手下在门前垂死挣扎,于奄奄一息之际给自己了一封父亲的绝笔信。
狡兔死,走狗烹。长于兵器者必死于兵器,功高盖主者必死无葬身之地。人人都知道裴大将军保家卫国,可是极少有人称颂明敏励精图治。连三岁小孩都懂得的道理父亲又怎么会不懂呢?他懂,只是被权利、被他人的恭顺、被明敏的倚重蒙了眼。换句话说,他虽然没有称帝之心,却有摄政之意。直到临死,才算是通透了一回。自己又谈何报仇呢?
明敏虽然多情,但是在大事上从未出过差错。谋逆?叛国?弑君?报复的话也太可笑了。如果真这么做了,那才是真正的千古罪人。
至于明若,爱不能,恨不能。不见时会想念,会怨恨。见了面心绪复杂,百感交集。明明知道不能牵连她,不管怎样与她无关,可总是控制不住去计较。或许,这就是有缘无分吧。那日进宫原本是想要说清楚,可是思绪翻涌一时心软。下次进宫说清楚,权当自己负了她吧。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他把信放在蜡烛上燃尽,微嗤:真是,好一句却道天凉好个秋啊。裴熹芜,你怎么就成了一个懦夫呢?连自己的心都不敢看。他拿起桌上的酒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幽幽叹息:还是回去后找个时间和明若说清楚吧。索性自己也耽误她这么久,还不如让她及早抽身。
顾凉寂瞧着戏,有些看不进去,只觉得索然无味。心中满是刚刚的画面,却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也不好再开口挽回。她看见珠玉探头探脑的走了过来,不由得心底发笑,她伸手示意。珠玉噔噔噔噔的跑过来,倒了一杯茶水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说道:“顾姐姐,原来你在这里看戏啊。我和哥哥刚刚捡了一个人!是一位姑娘。哥哥把她带回客栈了,我想着来找你问一下,看看该怎么办。”
凉寂微惊,下意识看了眼明景,刚好他也在看她,不由得躲闪了下,她开口道:“珠玉,你可以给我们讲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珠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嗯…其实就是……燕淮!对!就是燕淮!他拉着我去了青楼,说是特别好奇。我不想去他非要拉我去。我们进去了之后,那里面的人不让我进去,说是不让女子进去。原本想换个男装,可是燕淮说除非是个傻子,正常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我是个女的。然后燕淮就拉着我一起绕到了侧门,用轻功带我飞了进去。可是进去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哭,我们把门撬开,发现是一位挺漂亮的姑娘。”
珠玉顿了顿,又说:“然后,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原本是官家小姐,后来父亲犯了事被流放,她被卖到了青楼。后来,我们把她救了出来。”
凉寂扶额,问道:“你确定她没有骗你吗?”
“没有吧,就算是她骗得过我也骗不过燕淮啊。燕淮那个人精都相信了呢。顾姐姐,你们随我回客栈看看吧。”
凉寂抿唇,试探的看向明景,目光怯怯:“
第20章卿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