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很美，是像昙花一现一般短暂绽放又迅速消失。各式各样的烟火争先恐后地在夜空绽放，明媚的像一颗颗流星。凉寂看向明景，明丽而又璀璨的光芒短暂的映在他的面上，缱绻迤逦。明珠美玉，俊极无俦，像是一副精美的画卷。艳似雪中梅，凛如寒潭月。
她细细翻看着手里的兔子灯，爱不释手。
明景看着她，募地开口：“先前灯节时，明若把你骗来和我见面，那时候你说你不喜欢那一盏琉璃灯。可是，我记得那年灯节，你、我、明若、宋北、覃宇……几乎所有同窗都去河边放灯，还捞了几盏灯把那些想要三妻四妾或者更过分的愿望用笔涂的漆黑。那时候你和明若几乎把所有的灯都买了一个……”
凉寂点头，轻轻道：“那时候是不喜欢。因为那时候河面上满满全是别人的心愿。有人乞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有人渴望封官进爵，衣锦还乡。有人祈祷榜上有名，有人盼望阖家幸福。当然，也有很多不着边际的痴心妄想。”
她想起那时的落寞，浅浅道：“那时候，我就在想——我所求的注定得不到，我曾爱过的是个稚嫩的欺骗，我所骄傲的成了我的牵绊，我所拥有的大多都是虚幻。那琉璃灯，旁人是在上面写了自己的愿望之后可以堂而皇之地持在手上。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容忍自己生出不切实际的空想。那时候便只觉得一片空茫，无边寂寥。”智者不入爱河，慧者不作空想。
“如果真的很想要，那我会自己争取。而不是乞求诸天神佛，那只有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真真正正的起到它本来的安慰作用。如果注定得不到，那我就不要了。如果非要强求，那只会是两败俱伤。”
明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心里一沉。他问道：“你注定的不到的是什么呢？恣意的生活，不受摆布的人生，不用受着赐婚的约束……”
凉寂粲然一笑，语气轻松：“那时候的确是这样想的。赐婚以后，我深知顾大人的女儿一身份给我带来的便利，一方面有着自己的骄傲，一方面对被人谱写好的人生有些怨念。我先前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愿意带我经常入宫，明明陛下已经恩准。我进入白鹿书院时，明若可以肆无忌惮地和很多人亲密无间。可是我的父亲每每看到总是千叮咛万嘱咐，从不允许我随心所欲，对我而说，随意就是一种逾矩。”
凉寂顿了顿，坦然道：“我与明言的恩怨起因就是我的身份，我和殿下你的婚约也是因为我父亲的权利过重。我总是觉得不自由。”
她双眸明亮如星，又道：“但是我后来发现，我只是心为形役。没有那么多的不自由，是我画地为牢。我所以为的囚牢其实可以称得上是闲散安逸，我认为是约束的身份从我记事以来就给我提供各种便利，不管是优渥的环境，还是从不为柴米油盐而发愁的生活…我父亲努力给我的一切让我少经历了许多挫折磨难。我所厌倦恐惧的都不是真正所束缚我的，真正的牢笼是我的心。现在想来，先前的沉郁不过是庸人自扰之。”
第29章晚市[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