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压低声音，“你不能因为恨意而去折磨明若，你知道的，她一直都很在意你。你先前避开我们，谁都不见的时候，明若又着急又难过。她不敢打扰你，只能默默地拐弯抹角地拜托殿下去打听你的消息。她平常难得出宫，每次出去都要去寺里替你祈福。你离开后，将军府里面不愿离开的旧仆也是她在照顾……”她沉默了下，“你真的不能这样伤害她……”
裴熹芜努力将心中复杂的情绪压抑下去，看着神色有些郑重的凉寂心中有飘渺到虚无的叹息。“凉寂，我不会那样对明若的。我从来没想过把那些事情报复在她身上，我只是没有办法再说服自己满心欢喜地喜欢她。并且，我已经尽力的在避开和她的交集。”
他顿了下，“我不能再伤害珠玉……”
凉寂看着神色莫名的裴熹芜，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裴熹芜，你总不能是因为不能和明若在一起，所以把珠玉当成了一个替代品吧?”她沉默了下，“不会真的是这样吧?!那样对谁都不公平，都是一种侮辱。”
裴熹芜扯出个半酸不苦的笑，“怎么会呢？凉寂，我只是发觉我不能迈出心里的那道坎。对明若的爱意也逐渐消磨，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一种习惯，还是真的喜欢。在得知父亲死亡的真相后，我一直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对于明若我一直舍不得放弃，也没有办法心无芥蒂地接受。”
他想起那个喜欢穿红裙的姑娘，语气不由得柔软了下来。他缓缓说道：“直到那一日，我在闹市遇到明媚阳光、心无城府又矜贵的珠玉，我忽然觉得其实放弃也没有什么不好。珠玉她也不是什么替代品。她那么单纯的一个人，做什么都风风火火。只是会一点拳脚功夫，就想要哪里都闯一闯，怎么做得了别人的替身呢？”
凉寂冷冷的看着裴熹芜，心里替明若感到不值当。原来不久前看上去还那样深情的一个人，只要遇到一个更加合适的姑娘就会毫不犹豫的放手。
她想起明若发上的红玉簪子，面上染上微微怒气：“如果你真的爱不能恨不得，那你为什么要同意明若让你教她弹琴这种荒唐的要求?不要给我扯什么圣旨，你是戎马半生的裴大将军的遗孤，你不愿意谁能逼你。为什么不早早断了她的念想？又为什么还要送给明若你母亲的旧物?”
裴熹芜无措地看着言语不留一点情面的凉寂，昔日聪慧而又矜贵到懒洋洋的一个人，现在只是冷漠又厌弃地看着自己。
他如鲠在喉，心里悲哀地想：她说的对。的确没有人逼自己。就算是不告诉明若真相，也有很多种可以解决的方法。而不是现在这样给过希望，又把希望打碎。
他最开始想要抓住少年时的心动，后来想要放弃又不忍心，想要接受又没有勇气……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时，才下定决心……
凉寂冷冷的扔下句话，走得很急，仿佛片刻都不想多留。
“熹芜，将近三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你的确是变了很多。也许，是我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你。我不知道以后你该怎样面对明若，如果珠玉知道你的懦弱你该如何自处。可是，我知道我不想再和你相处，我也不想看到明若的眼泪。如果以后再见面，我们就全当不认识吧。”
裴熹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悲哀地笑。自己真的错了吗？最开始他只是想要抛开一切，抓住一个人。后来发现那些仇恨是忘不掉的，即使知道和她无关，心里面仍旧忍不住的迁怒。
他也想过要彻底的断绝念想，可是每每看到少女清凌凌而又充满着信任的目光，他就忍不住的欺骗自己——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如果实在不能遗忘，那就下次再拒绝。结果纠缠将近一个月，他留下了要厮守的承诺，离开皇宫。然后，下定决心…………
他真的错的这么离谱吗？明明最初只是想要好好的爱一个人……明明没有想过要伤害那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姑娘……总是事与愿违。
第41章遇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