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笑站起身来:“妗儿这话,问的有意思,是怪我管家账不平了?”
“这事有什么好问的?”姜老夫人瞥过去:“是我吃了,你也要我还么?那血燕虽多,毕竟也过了这么些时日了,你女孩儿不当家,自然不晓得这里头的开销。”
姜妗闻言已是心知肚明,祖母这个说辞,摆明了是要和稀泥。
“祖母要吃,当然是应该的。”她微微一笑,抬起眼眸看向孟芷柔:“不过祖母这个年纪,血燕服得过量反致脾胃虚寒,于身体有利无弊。若是那些血燕真是祖母吃了,我才更该担心。何况,即便祖母一早一晚服用,加上我娘亲的份额,也不至于现在就告罄。”
见对方直问到自己脸上来,老太太又帮不了忙,孟芷柔眼圈一红,换上委屈之色:“妗儿这意思是我贪了你们的血燕?都是一家子,却这样信不过我,大不了我这就让人拿账本来给你瞧!”
姜妗平静地点点头:“这自然更好!那就有劳三婶了!”
孟芷柔脸色登时微变,怎么也没想到姜妗竟然当真要查账,只是话出了口,自己倒不好反悔,只能叫丫鬟去拿来。
不多时,账本便送来,孟芷柔接过,将这个月的支用指给姜妗瞧。
姜妗冷眼看去,账上其他东西一笔一笔倒是记得清楚明白,但血燕这一块却是语焉不详,只有前面的几天有详记何人何时拿取,后面却只写了取用多少,并无细节。
“这些时日家里应酬事多,因此来不及详细记上,但血燕明明白白是用完了,你自己瞧。”孟芷柔绞了绞手帕语气委屈:“妗儿你不能不明事理,我一个做长辈的还能故意克扣你不成?”
姜妗并不看她,只盯着账目瞧,眼尖地发现另一桩事来,唇角微微一撇:“不对呀,三婶房里这几日不曾用白燕么?先前还听说三妹妹身子不好要天天吃燕窝的,怎么这些日子都不需要了?难不成是给断了?咱们府里还没有到吃不起白燕的地步吧?”
孟芷柔脸色一白,心如明镜一般岂会不知她问话何意?立时眼泪簌簌而下,以手捂脸:“你不管家,自然不知道管家的辛苦!一家人开支流水从我手里过,我自然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虽然燕窝易得,久了开销也大,有好东西也该先紧着老太太,只叹素声没福罢了……”
“三婶这话可是讲偏了。”姜妗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情绪带偏,笑容甚至很和气:“我不过关心关心三妹妹,问问她的燕窝分例,并没有不体谅三婶的意思,您这样扯东说西,可就让我不解了。”
孟芷柔自觉理亏,当着众人面却绝不肯承认,泪眼婆娑抬头:“你这话,不就是怀疑我贪了?我真是出力不讨好,白操了这么久的心了!我真恨不得将我这颗心挖出来给大伙瞧瞧,看我对姜家有多真!”
姜妗面色冷淡地看着她表演,强压下心底的嫌恶,正要开口,姜老夫人却已先发了话。
“妗儿,今天是你做得太过了!”姜老夫人目光严厉,冷冰冰看了姜妗和温枕书一眼:“不过是桩小事,用得着这样斤斤计较?几两燕窝罢了,赶明儿我出体己钱赔了你!芷柔管家本就不易,你们还这样疑她,这就是大家子的体面?为一点子吃的争多论少,也不嫌丢人,若传出去,姜家便是整个京城的笑柄!”
温枕书平白无故挨了一通教训,脸上讪讪的,想要辩白却不知从何启齿。
姜妗却冷笑一声开了口:“既然三婶这样辛苦,那不如直接把管家之权还给我娘亲吧!”
“什么?”姜老夫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万想不到这个孙女不但不听劝诫,居然还抬起杠来了。
温枕书也有些意外,愣在当场。
姜妗却淡淡一笑,有理有据道:“我娘亲本就是大房娘子,有管家之责,只因她这些年身体欠佳,祖母才将管家大任暂时给了三婶。如今我娘亲也将养得好些了,三婶又嫌管事疲苦,不如就今日将管家权交还给我娘亲,如何?”
交还管家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