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无言,直到经过一处街巷,姜妗让车夫停车,霍叙白不明情况却也扯缰下马,才瞧见旁边一座临街门脸,匾额上写着养生堂几个大字。
“这孩子,放这里?”霍叙白挑了挑眉。
姜妗点头,轻轻拍了下婴儿的襁褓,小家伙正好睡醒,见两个十分漂亮的人都在看自己,咯咯地笑起来。
姜妗看着无知无觉的婴儿,一股莫名的悲伤从心底涌起,众生皆苦,孩子无辜,因果却由父母起,而她能做的,只是给他找一片可以遮雨的屋檐。
她叹了口气,和霍叙白一起踏入养生堂的大门,跟主事人简要交代了情况后,留下了那个婴儿。
好在这里也收留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妇人以作乳母,梅蕊的孩子尚未断奶,妇人无子,婴儿需喂养,倒是弥补了彼此的缺憾。
从养生堂出来后,抬眼见天空一片湛蓝,姜妗心中却是压抑而沉重,日光普照万物,却未必照得进苦命人的陋室。
嚣张跋扈者凭借势力愈发强大,而贫病弱者连仅有的一点也要被剥夺。
姜妗抬手遮住刺目的夕阳,没有说话,霍叙白却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轻声道:“将来总有一天,朝廷会扫清那些贪官污吏,宵小之辈无处遁形,国家清明,百姓也就不会受这种罪了。”
姜妗怔了怔,侧过头来凝视他清澈的眸子,没来由地一阵鼻酸。
真是孩子气的话,也只有霍叙白这样的少年人才说得出,或许,也仅限于在她面前。
浸淫官场多年的人大多懂得“明哲保身”,损人利己,或损人不利己皆有之,没有多少人会真心想着要为国家除弊事。
这一瞬间她忆起前世近二十载的人生,世间波折苦难都已经历过,即便如今重回韶华岁月,一颗心也是沧桑而破碎的,但现在与少年人并肩而立,却觉得那一道道伤痕在渐渐修复。
无论前事如何,至少今后可以弥补,更有人一直相伴在侧。
她仰起脸笑了一笑:“那我等着那一天。”
直到回家迈入小院之前,姜妗的心情都是平静柔软的,而站在半掩的门前,这种心境却全然被破坏了。
姜维宁今日竟又贵脚踏此地,难得地来瞧一瞧正室妻子,但听声音却显然并不是什么软语温存。
“我早和你交代过,她胆子小读的书也没有你多,你多担待着些,为何她却仍是这样畏缩,连看个大夫也要谨小慎微,生怕得罪了人?说到底,还是没有把这府里当作自己的家。若你能大度些,也不至于此!”
姜妗闻言,虽未听得全貌也已猜透大概,分明是唐若瑶惧怕假胎一事暴露才不敢受太医院院判号脉,因此百般找理由阻拦请大夫,却还要把这口黑锅甩到温枕书头上,姜维宁是个惯听枕边风的,自然一经挑拨就找妻子问罪来
理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