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青年男子方才险些被楞头少年给一刀劈了,心中的一腔豪情,此时也散了个干净。新封的代县候彭庆借坡下驴,拱手对程敬之说道:
“本王…,本侯想饮些酒,有劳左中郎将了!”,说完,彭庆十分识趣地重新回到了马车之内。程敬之随即安排军士搬了几坛好酒送了过来,不一会,车内之人便开始高声唱了起来。
“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予卿士。实维阿衡,实左右商王!”
里面的人边唱边哭,外面不懂先贤典故的人还想凑上去仔细听听,却被早已换好衣服的程知终赶得远远地。程知终将周围的人清理干净,见父亲在不远处等着自己,整了整衣甲,悻悻过去。
“你这般举刀去戮,天子可有明旨?大司马可有明令?”
没等儿子站稳说话,程敬之就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程知终心中不服,但父亲说的却是实情,对方再怎么混账、失势,没有天子旨意,大司马明令,他一个兵丁如何擅自杀了他。
“父亲,孩儿知错了!”少年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诚恳认错。
“那现在...?”,少年指了指马车的方向,询问父亲的意思。
“你且问他,代县候是嫌自己的命长了吗?”,程敬之不屑地瞥了瞥马车的方向,转身离去。
少年将父亲的话转至车内,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少年心喜正要转身离去,就听车内连着喊出三声,‘好!好!好!,随即听到车内哐当一声,两坛好酒被打翻在车,“再来几坛!”,车内之人再度叫到,那人说完便不再言语,自顾自的又喝了起来。
走了近一个月,这队车马才到了代郡城内,程敬之向代郡太守袁成道交接之后,便住到了这高墙大院之内,代县侯彭庆自住到这里之后,也终于恢复到了往日传说中的奢靡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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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父亲屋中出来,程知终心情非常愉悦,他径直走到院中一名军士面前抱拳说道:
“忠大哥,知终来领二十棍!”
那军士顿时糊涂,从来都是哭丧着脸来领罚的,哪见过这等兴高采烈的。
这边棍棒之声不断,那边丝竹之声不绝,一时间已是黄昏将近。
“广德侯,如今日近西山,是否安排歇息?”,一座华贵宽大的马车旁,一个骑着白色骏马的青年男子向车中询问道:
“还有多久到代郡?”车中传出一个老者的声音,马上的青年稍加盘算便出口回道:
“还有两日即可到达郡城。”
“那好吧,就在此地歇息一晚吧!”
日坠西山,群山森凉之中,一座临河的山坳里微光闪闪,几名军士单水做饭,几名军士牵马饮水,一座篝火之前,一位年过半百,须发皆白的老人捏紧手中的绸帕,决然自语道:
“国家之事,岂能以一人之名誉而废之!”,说完,老人将手中的绸帕扔进火堆之中,火焰跳动,绸帕瞬间烧为灰烬。
月上梢头,夜深人静,躺在榻上的青年衣衫凌乱,虚汗淋淋,身边的两个舞女慢慢陷入沉沉梦中,男子看着皎洁月光,只觉得今夜的月光十分美妙,不经困意涌上,打了个哈气,又伸了伸懒腰,引得身侧佳人微动,男子看向两侧佳人睡梦中依然如此楚楚动人,两个臂膀拥得更紧了,男子的动作引得佳人妮妮而语,许久之后,鼾声响起,忽高忽低,时而能听见男子喃喃之声。
第四章 断脊之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