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记录

设置 ×

  • 阅读主题
  • 字体大小A-默认A+
  • 字体颜色
。”
      沈予安一向不信这些,只是突然想起比起对自己,景照似乎对傅屿更加热情,商谈项目时时常看到两人凑在一起说话,原以为只是投缘,现在看来是景照故意而为之。
      瞥了下咳得眼尾都泛红的alpha,他反应这么大,该不会是被骚扰过?
      酒足饭饱,散场时除了沈予安,其他人全是一身酒气,傅屿被灌了不少酒,醉醺醺地靠在椅背上揉额头。他吩咐酒店工作人员给其他三人喊了代驾,自己打算开车回去。
      正考虑着是喊人把傅屿抬走还是自己撑着他走两步的时候,霍彦突然走了过来,将喝多的傅屿撑到肩膀上,傅屿发出一身闷哼。
      霍彦回头:“你不是要走吗?”
      沈予安皱了下眉,还是跟上。
      霍彦撑着傅屿往前走,略微吃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背影被傅屿压得弯曲:“还没正式和你说过道歉,”他停顿了下,说,“沈予安,对不起。”
      无人回应。
      霍彦又说:“对不起,我背叛了我们的友情。”
      还是没人回应,霍彦也知道可能得不到回应,但这不妨碍他继续往下说:“以前,我以为只要有了权势,我想要的都能得到,后来才明白原来是我把事情想得太天真,失去了哪里又能再找回来。”
      他声音诚恳,落在黑夜里字字分明,只是从始至终都没转身过来看沈予安,或许是由于托着傅屿不太方便,或许是不敢。
      “霍彦,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很高兴能听到你的忏悔,但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霍彦沉默,他将傅屿安置到副驾驶后,犹豫一下,走到沈予安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掌大的盒子。
      沈予安看也不看,绕过霍彦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不需要你的道歉礼物,谢谢。”
      “但如果说这是和你母亲有关的东西呢?”
      ......
      车辆在宽敞的道路上前进,沈予安余光瞥过驾驶台上的盒子,若有所思。
      副驾驶的醉鬼发出一声呻\/吟,沈予安收回思绪,嗓音凉薄:“不装了?”
      车胎压过石头颠簸了下,傅屿揉着额头缓慢地睁开眼睛,声音带着醉酒之人特有的拖沓:“没有装,我醉了。”
      沈予安轻嗤一声:“所以你也没故意把全身重量都压在霍彦身上?”
      车里满是白酒的气味,他降下两边车窗,夜风一下子全灌进来,额发乱飞。傅屿缓慢地换了个姿势,侧身躺着面朝他,又闭上了眼睛,嘟囔道:“他惹先生不高兴了。”
      他今晚喝了很多,大概是真的醉了,说完就安静了下来。
      上山的路很曲折,车灯打在山壁上又滑开,弯弯绕绕,傅屿在左右摇摆中陷入了假寐。
      “——我家是我的家,你不准进来。”
      傅屿被林家收养的第三个星期,小女孩再一次蛮横地将他破旧的书包丢了出去,书本笔盒七零八碎地散了一地,被雨水打湿。
      傅屿,不,那时他还叫付雨,他阴沉沉地看了眼小女孩,对方立刻发出尖叫:“妈妈,小疯子要打我,救命,小精神病要打人了。”
      一个女人制止了她:“怡婷,不可以这样说哥哥。”
      小女孩哭喊着摇头:“他妈妈是精神病,会打人,他也发疯,他会打我。”
      那女人有些为难地看了付雨一眼,最终还是禁不住自己孩子的哭闹,让他站在门外等一会儿,暂时关上了门,安抚起小女孩。
      付雨沉默地收拾好湿淋淋的文具,找了块干的瓷砖坐下。
      距离他爸爸意外车祸过世已经三年。
      距离他妈妈精神失常跳河已经两年。
      距离他被领养到这个“家”已经一个月。
      他没有亲属,之前独自在外面过了一段时间,大概快一年时间,流浪。
      在街头巷尾,与蚊虫为伴。夏天,垃圾桶臭得厉害,他常感觉自己要被熏晕,但只有守着垃圾才能及时翻找出没变质的食物,到附近公园里的水龙头洗洗,清理掉不干净的地方,都还能吃。但更多的时候因为他太脏了,他进不去公园。
      冬天的时候就难一点,天太冷了,他没有衣服,就在垃圾桶找来塑料袋一层又一层地把自己套住,裹得密密实实,但风还是从无处不在的缝隙里漏进来,撕咬他的肉。
      他想过去找工作,可年龄太小又太脏,偶尔有好心人会给他一点吃的,但更多人会挥着扫帚赶他,厉声怒骂。
      所以,当有福利机构说要收养他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想活下去。
      在福利机构的日子比他想象的好,有馒头、饼干,饭不好吃,但吃了不会拉肚子,他觉得满足。
      被林家领走的时候,很多小孩羡慕他,其实他不想走,他觉得没有比那儿更好的地方了。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别墅前的遮雨棚轰隆隆得响,他往里面挪了几次,直至贴到门上还是没躲过越来越大的雨,冷得吓人。
      他想,要是雨能冻死人也不错。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温暖的床上,女人探了探他的额头,向他道了歉。不多时,那个把他从福利院带回来的男人也来了,见到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后责骂了女人几句,女人低头应下。
      奇怪的一家人。
      付雨想。
      “还好吗?”男人做到他床沿,摸了摸他的脸,手很冰,付雨抖了抖,男人见状笑了笑,亲昵道,“付雨要听话,不要和怡婷吵架,知道了吗?”
      他没回应,男人觉得无趣,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几乎是在男人关上门一瞬间,他滚下床,撑着虚软的身体到卫生间挫揉那块被碰到的地方。
      他不傻,在街上流浪的那段日子让他敏锐地意识到那男人想要做什么。
      恶心。
      太恶心了。
      他开始装疯,咬人,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挑衅那个坏脾气的小女孩,然后他被赶到了后院,和看家的狗作伴。
      家里的男主人偶尔会站在窗户前看他,视线沉沉。
      付雨常去别墅后门外的那条河,蹲在河边盯着水看,看天空,看水里的自己。被推进水里的时候,他没有反抗,看女陔突然惊慌失措的脸,笑了。
      他可能真的是个疯子,明明可以自己跳下去,却非要让对方推。
      他静静地往下沉,往前漂。
      结束了,他想。
      可身体对水本能的恐惧让他激烈地挣扎起来,他呛了水,失去了意识。
      “怎么还不醒过来,不会出事吧?”一个苍老的声音问。
      “你们急救很及时,问题不大,应该是惊厥吓晕过去了。”另一个年轻点的声音说。
      消毒水味争先恐后涌入鼻腔,他睁开眼。
      一个小男孩正盯着他,面色凝重,漂亮的眉头皱起,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难解决的问题,看到他醒来后才松了眉头,朝外喊:“外公,他醒了。”
      “你.....”喉咙里火辣辣的,付雨只能发出半个音节。
      沈予安站在病床边椅子上,整齐打理的小西装领结凌乱地歪着,向他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沈予安。”

第 46 章 回忆[2/2页]